《名剑》 第十五章 渡乌江 免费试读
玉生香拿下头上的花环伸个懒腰，如同一个刚睡醒的花仙子。她说：“好过瘾呀！”
聂长空见她完全是小孩性子，只有在心中叹气。
玉生香问：“你说司马姑娘的伤毒严不严重？”
“我也不清更始。可能一时间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愈快愈好，这是燕师叔的意思。”
“那还不快去寻船？”她把花环向头上一扣，说：“这样，你再去找船，我去采花吧。我的花环都败了。”
聂长空有话要说又无话可说，有这么个小师叔他可真是有够幸运的。
他又寻了半日，船夫们都说再过两天，等江水风浪稍定再说。一个老者说：“你们怎么不知这大江大河的风险！乌江是无风三惊浪，现在又是涨水时刻，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轻渡呀！”
“可是我们有急事在身，必须过。”
老人摇头，叹气道：“年轻人不知历害。水火皆是无情物，哪容你们任性？天大地大，没有命大。”
如是又寻了几家，也是没收获。小玉生香已戴着新的花环等他了，远远就问：“怎么样？”
聂长空抱着剑，无可奈何的苦笑一下。
玉生香看他，大大的叹息一声道：“你好笨耶！我已经到十里外的小河边寻了柳叶花朵编了帽子回来，你还没有寻到船！看我的！”
说完她就去敲一个船夫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问：“两位？”
“过河。”玉生香甜甜一笑，“你撑船的技术如何？”
那人说：“我的船在乌江是最稳的，最快最安全的！”
“好，带我们过河。”
“现在？”
“是啊，你不是说你的技术是最好的么？”玉生香带聂长空进去坐好，又说：“不就是乌江嘛！我有钱！”
“不不不，现在别说是船，就是飞鸟也不敢乱来呀！”
玉生香强词夺理：“你不是鸟，你是人，人是最聪明的。”
那汉子说：“二位要是不想活了，我可不奉陪！”
玉生香上前拧着他的胳膊道：“你过不过？”
那人疼的叫不出来，冷汗直冒。玉生香又说：“我没用劲呢！你要不要尝尝这种滋味如何？”说着拿出一块金币捏扁，又拧弯了。
那汉子看得眼都直了。聂长空说：“小师叔，这样不妥吧？”
玉生香不理他，只对那船夫说：“你想，你要是不带我们过江，我会杀了你，你若肯过江，也许不仅是保了性命，还得了它，”玉生香故意顿了顿，看着手中的金币，“够你日后省着花销，很长时间不用在水上冒险了。”那汉子告饶：“小姑奶奶，你放手。”
玉生香又稍一用力，船夫惨叫一声：“我过！”
玉生香松了他，对聂长空洋洋得意的一笑：“这不就寻着船了？”
聂长空哭笑不得：“这会不会很危险？”
玉生香回眸一笑，又猛的沉下脸：“你怕死啊？”
三人第二是就不顾江面的大风大浪，起锚开船。
江风骤起，河面上突起大浪，船儿如同河中一叶，飘飘荡荡的。摇得聂长空是头晕眼花，胸口烦恶欲呕。
玉生香还好那么一点，正用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东看西看。
那船夫虽然惯在大风疾水中行船，此刻却也是提心吊胆地小心着暗流、风浪、漩涡，这般约摸行了个把时辰，聂长空只觉得腹内翻江倒海，只得吐得一塌胡涂。玉生香也有些个怕了，一张小脸白白的，只有船夫还能用心撑船，试图在江水中求个保全性命。
江风又大发***，掀起一个大浪向小船扑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燕天行三人在陈留也是屡屡遭遇新朝军马，弄得甘泌梅百思不得其解：“燕师叔，你不是杀了那个什么西域神獒了吗？”
“我也是奇怪，新朝军马为何还能如附骨之蛆，对我们紧紧跟随？”
“是不是我们的装束显眼了？”甘泌梅道：“要不，我们换了衣服行走，也方便一些吧？”
燕天行说：“一定是他们认得司马飞燕。”
甘泌梅说：“不过现在不急，我们在这农户人家，应该不会露了行藏。聂长空快要回来时我们再去竹屋等他。我先去备饭，师叔你先歇着。”
燕天行到后院练了一会剑，又想起司马飞燕的伤，不知今日的药她喝了没有。到了司马飞燕房中，却不见有人。这荒这野舍的，她能到哪里去？燕天行心中又起疑云：不知为什么，他对司马飞燕总是不能尽信。但也不想弃她独去。
信步走出矛舍，他有意无意的寻起她来。不觉来到溪边，就见司马飞燕在溪边洗衣服。她穿了件灰黑色的长裙，上面是一件浅蓝色的丝质长褂。
清清的溪水潺潺，她身后的秋日初升，五彩霞光落在司马飞燕的身上，将她衬得如同在一副画中。燕天行不由放慢了脚步，欣赏起美景来。他眼前又现出司马飞燕种种情态。
司马飞燕竟没发现对岸有人，洗完衣服放在木盆中起身要走。燕天行故意将一块石子抛入水中打破这份宁静。司马飞燕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对面的小树林中，燕天行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着了一身月白的麻衣，更显玉树临风。
燕天行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是诗经的一篇恋歌的开头四句。在说：早晨的白露凝为霜，结在水中繁盛的芦苇上。我的意中人就在水的那一方。
司马飞燕当然明白燕天行的意思，一下红了脸，不敢向这边望了。她急急走了两步，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忽尔答：“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却是汉乐府的歌儿，这四句是说：男子沉醉在爱情中还能够解脱，女子不可以沉醉在爱情中，那样会无法解脱。
这下可把燕天行弄了个莫名其妙，沉醉就沉醉，为什么要解脱？他大声问：“你不是寒竹宫侧妃，只是平皇帝的近卫，对不对？”
“是啊！”
“那又何必骗我？”
司马飞燕一双秋水明眸，此时正雾蒙蒙的看着燕天行，轻轻一叹，仿佛还有解不尽的愁思。她深吸两口气，向农舍走去。燕天行怔怔站着，不舍的望着她的背影。
午饭的时候，二人都有点尴尬，连甘泌梅都看出其中缘故窃笑不已。她哪里知道，司马飞燕姑娘已经拒绝她燕师叔了。
燕天行勿勿吃了几口饭，心神不宁似的说：“我先出去了。”
司马飞燕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来，她的眼睛里，竟又蒙起一层水雾。
“司马姑娘，燕师叔怎么啦？”甘泌梅还没注意到司马飞燕的表情，笑笑的问。
司马飞燕目光闪烁不定，叹口气才说：“我……配不上他……”甘泌梅还在追问，却见司马飞燕起身离席，以手抚额，摇摇入了内室。
甘泌梅不由惊奇了，他们，是怎么了？待到了傍晚燕天行才回来，甘泌梅上前道：“燕师叔，不知司马姑娘怎么了，从中午就睡下了，到现在药也没吃。”
燕天行似乎惊讶了一下：“药呢？”
“还在炉上煨着呢。”甘泌梅人仔细观察燕天行的神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