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 第十章 相劝 免费试读
“新帝王莽无道，到现在是民不聊生，你刚才也明白了他的凶残。新亡，只怕是天命也。”燕天行说，“王莽代汉，新朝气数尽矣！原本天下苍生都寄希望在平皇帝的仁厚上，想着他新政之后能天下太平，可是王莽谋篡了皇位，天数。司马姑娘，你不明白吗？”
“我……大汉………平皇帝虽没得到……我却不能帮别人毁它。”
“姑娘侠义忠君，我自能理解。但真正的侠义绝不能让你看着王莽如此鱼肉百姓，对吗？”燕天行说，“你刺杀新帝王莽，他死了，这万里江山就能回到刘家的手吗？”
司马飞燕不能自圆其说，脸色苍白，许久才道：“是啊……我当时只想着为平皇帝复仇，现在想得多了，教我如何下手……这不一样，不一样……。”
甘泌梅说：“不要逼她，让她自己一个人想想。”
话音一落，司马飞燕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燕天行上前扶好她，“司马姑娘，不必为难，我并没有你非去不可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并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
司马飞燕软软的倒在他肩上，轻轻说：“我帮……”
燕天行说：“先不提它，我扶你回去歇息一下。”燕天行将司马飞燕扶入内房，让她靠着床边，说：“你我相识不过十日，燕某不会勉强姑娘行事。”
司马飞燕问：“燕大侠怎么打算？我的伤实在太麻烦你们了。我已没有性命之忧，不是大事，倒是你们三人护我一个，让我怎么安心？”
“司马姑娘不要这么想，我自有打算。”
司马飞燕犹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来听听，没事的。”
“我现在想的明白一些了，现在不完全是新帝王莽无道，陷百姓于水火之中。他那个女婿甄邯，才是百姓之祸！……”
司马飞燕不说了，过了好一会，才喃喃道：“也许，以我的身份，不该为王莽求情，但……你该明白，我是为新朝求情。”
燕天行洒脱一笑：“司马姑娘忧国忧民，此心可签。但是天下百姓何止千？这许多又眼睛还不能将事情看清更始？退一步说，成败自有天定，你我不必过忧。天易其子，寻常人岂能问得？只看新朝的气数了。”
司马飞燕闭眼，竟有沮珠儿落下。那晶莹的沮水在她苍白得接近雪色的脸庞上缓缓流动，看得人心疼无比。她慢慢说：“我多虑了，平皇帝……”
燕天行不忍看她秀眉紧颦，凤目含沮的样子，叹了一声：“唉！天下事天下定，燕某告辞……”
走出房间，为她带好门，他在房门口摇头叹息，心中说：如此佳人，却有这么复杂的背景，身份累得她欢颜难展！
他刚要转身回聂长空安排的卧房，却听到聂长空房内有人说话，他本无意偷听，但一阵女子轻声的缀泣引起了他的注意。现在半夜三更，什么人在他房中哭泣？
这一转念，他下意识的疑神细听，原来是甘泌梅的声音，中间夹杂着聂长空的低语安慰：“小梅……节哀……岳父大人虽死……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日后你还有我。”
“聂长空，你不是千里独行吗？肯带我在身连累你？”
“我有案在身，总是没得安宁。现在你没有了父亲，也是孤单一个人了，我不怕你跟了我受苦。”聂长空说。燕天行微笑，想不到那个汉子也能在他的语气中多加点温存，少放些冷酷！
但笑后却是以情沉重：甘泌梅不过长自己几岁，着一身素衣就跟我南下，好不残酷。我怎么没想到她的感受呢？现在司马飞燕已得了赵老英雄的救治，那西域神獒也死掉了，是她回去为父守孝的时候了！人家现在跟聂长空提及父亲之死，难免伤心落沮了。
第二天一早，燕天行拿出一块羊皮纸折好给聂长空。聂长空不解的说：“难道说师叔还是决定由我带司马姑娘南下？”
燕天行说：“我们三人就在陈留不动，你自己去见师父，可以把我的小师妹带下山。她叫玉生香，医术是尽得师父真传。我们在这，有千里快马就可以来去长安，以便随时关注未央宫动静。还请师侄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随机应变，到时就在这里相会。”
聂长空领命独自南去。燕天行又对甘泌梅说：“甘小姐侠义不下男儿，一路护我们南行，现在我就在这安定几日，应该没有大碍。倒是甘老英雄新入土，你可以回去守孝。”
甘泌梅却说：“家父已死，甘宅也毁。我本江湖儿女，没有回去二字。现在聂长空南下，他本是千里独行侠，一定不要多少时间就会回来，我就等他吧。”
甘小姐这么一说，燕天行暗笑自己不会做事，只有陪她叹几声气罢了。
先说聂长空一路南下，相安无事，没几天就过了乌江，黄山已近在眼前。但他却在这时惹出了一场祸事来。
江南水美，河多。可聂长空一个北方汉子，坐船渡江就很不舒服，所以专走旱路，遇水寻桥，迫不得已才去坐船。
这天正要过桥，却看到许多人在排队，一个青衣小子对一个拉车的老新喝道：“回去回去，没钱过什么桥？”老人百般求情，那青衣小子一个巴掌打下去，“你一个老者子，半死不死的，也来耍赖！”
聂长空过去问：“小哥，这位老人怎么犯了你，你出手打人？”
“哎――来了个愣头青！”那小子对同伙邪邪一笑，说：“看你一身华服，想是很有钱了？这老者没钱，你是不是给他几个？”
聂长空问老人，“你欠他钱？”
老人说：“那倒不是，只是没钱过桥。”
聂长空奇道：“我只知道觅舟要钱，倒不曾听说过过桥还要钱，要的什么钱？”
那小子嚷嚷：“少见多怪了不是？这桥要人造吧？造它要钱吧？凭什么让你白过？”
聂长空说：“造桥不是官府出钱吗？”
又一个青衣小子说：“你给他哆嗦个什么？”又对聂长空说：“到了这儿就有这儿的规矩！你过不过桥了？”
聂长空并不说话，走上桥去。聂长空是何等身手，那小厮过来扯他，怎么能近得他身？却只见聂长空背后如同长了眼睛，只用剑鞘微微一挑，就点中了他膝上关节，他马上跌到地上，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又一个小厮大叫：“来了狂徒了！大家上啊！”这一声之后竟出来七八个人打将上来，但他们哪里是聂长空对手？只消三长两短几个招式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各自哼哼。中一个三十多的汉子哼道：“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聂长空只冷看他一眼，就吓得他不觉噤声。那目光分明写了：你不配。
周围百姓个个眉开，人人眼笑，都上来称英雄。聂长空只示意众人过桥。
众人欢天喜地，那个倒地的青衣汉子似要拦阻，却见聂长空又盯他一眼，不敢出声。只是用眼色让一个小子离去，聂长空明知他是去搬救军，却视而不见。等众人都过完了，聂长空泠笑，“你的救军还没有到么？我可不等他们了。”
那人忙伏地连称不敢，却在聂长空身后目露凶光，又不敢有所动作。
聂长空没走几时又遇一桥，也有守桥的青衣男子。这回更甚，连他的马都要过桥钱！聂长空自是不理他，只踏上小桥。那人自是要打，无奈众人难敌他一个。
江南水多，不一会又见一桥，也有青衣人把了。聂长空不由怒气上扬：这里是什么人执事？这样鱼肉百姓，我却不能不管！
他本不要过桥，这会却故意走上前去。只见一个白面小子气喘如牛的对守桥的中年汉子说：“……武功高强……小心着了，最好见了逮着他！他不光过桥不给钱，还打咱们兄弟！”
那汉子问：“他生得什么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