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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尽处马克未删节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19-12-10 11:42:14编辑:诗梦

夏日尽处主人公叫马克,是佚名最新创作,已上架快看。"马克是许多名流的家庭医生,善于拿捏人际关系,并引以为傲。人前,他是尽职尽责的完美医生;人后,他自私又伪善,丝毫不在乎病人的痛苦与无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知名演员拉尔夫,出于对拉尔夫美丽妻子尤蒂特的遐想,马克打破了自己从不与病人亲密交往的原则,从舞台剧到家庭派对,接受所有来自拉尔夫的邀约。最后,他甚至为了与尤蒂特不期而遇,特意选择了与拉尔夫一家相同的度假地点。当一名医生在医德与家庭之间难以抉择,一场上流社会看似无伤大雅的欲望游戏就此拉开帷幕,而当游戏渐渐失控,谁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悲剧?"

《夏日尽处》 第5章 免费试读

像我开的这种家庭诊所总是会有些令人头疼的事情。人们会不断收到邀请。有人会觉得你多多少少是属于某个圈子的——重点就在于这“多少”。艺术展览会的开幕式、新书的推介会、电影和戏剧的首映式,只要收到邀请就无法推辞。不参加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如果是关于新书的,那么还可以以只读到一半为借口推搪,毕竟没有读完全书就没法做出评价。但是戏剧首映式就是戏剧首映式。结束后人们必须说点什么。总有一部分人期待有人会说点什么。我倒是竭力奉劝大家什么都不要做。永远不要。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再明智不过了。我曾经一段时间里尝试说些套话,比如像“有些场景确实不错”或是“你们觉得挺不错吧”之类的空话。但他们并不买账。人们必须说,他觉得好极了,他觉得能参加如此历史性的首映式真是莫大的荣幸。电影的首映式大多在周一晚上举行,但是结束之后也别想能简单开溜。大家必须露露脸儿。谁都不想太晚回家,毕竟第二天还得准时上班。但大家还得到主演或者导演面前站站,得称赞这影片真是太棒了。至少得说这影片“很是激动人心”。这种评价得谈论影片的结尾时才说。手里端着香槟,直视着主演或者导演的眼睛。尽管已经忘记影片结尾是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虽然成功做到将结尾从脑海中清除干净,但还是得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结尾真是太激动人心了。”这样人们才算完成任务,才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还真说不清哪一样更糟糕:电影或是戏剧演出本身,还是之后的闲聊。就我个人经验来说,看电影时比看戏剧演出更容易走神。在观看戏剧演出的时候,人们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和时间的流逝,意识到手表指针的跳动。为了参加戏剧首映式,我专门准备了一个带夜光指针的手表。戏剧演出的时间对我来说总是感觉有些难以捉摸。时间,它不是停止了,不,它是停顿了。人们跟随着演员的活动,听着从他们嘴里蹦出的台词,那感觉就好像是用一把勺子在搅拌一堆越来越黏稠的物质。那勺子随时有可能被黏住。我第一次看向手表。当然是尽可能做到不露声色。毕竟没人希望在戏剧演出中被发现他在偷看时间。我慢慢地把西装的袖子给稍微推高一点,挠一挠手腕,就好像在挠痒,然后瞟一眼表盘。每次我都会发现,真实的时间和戏剧演出的时间总是相差甚远。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发生在并列存在而又截然不同的两个维度。人们以为(希望,祈祷)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然而手表的指针却显示戏剧其实才刚开始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人们不可以唉声叹气或者露出失望的表情。人们大可不必引人注目,尽可神游物外。但是要想不叹气、不失望也着实不易。这和看电影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人们不能起身离去。在电影院里大家还可以趁黑悄悄溜之大吉,即使是在电影首映式上也不例外。他只需直接冲向厕所,可能有人会有所察觉,但也会很快将其抛诸脑后。这样即便不返回座位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这一点完全可以想象,也是切实可行的。我在电影首映式上就常常这么做。开始几次我确实是去了厕所——在电影的后半段去让自己放松一下。什么都比那电影好。后来我练就了一套开溜的熟练技巧。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溜达到出口。如果在路上碰到别人,我就会说自己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我就溜到了外面。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片热闹。正常面孔、正常声音的人,大家相互都聊些正常点的事情。“我们再喝点什么,还是现在就回家?”而不是什么“我们得千万小心不要让父亲的遗产落入他人之手,玛莎”。总是这种话谁可以忍受一个半小时啊?“我的女儿不会像个***一样到处游逛!否则她就不是我的女儿!”音乐是电影的一部分,但每年的音乐变得越来越吵闹。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叹气,而不会有人发觉。但真正做起来其实还是痛苦不堪。人们的呼吸会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就如同一条病重的老狗,舌头伸出嘴巴,急促地喘息。氧气。人们会努力将尽可能多的氧气引至痛处。氧气总是治愈痛患的最佳良药。我站在大街上。我看着过往行人。我将新鲜的空气深深地吸入体内。而这一切在观看戏剧演出时就无法做到。实在是难以找到突破口。在戏剧开始之前,人们就一定得站到门前。毫无疑问——这不是没有风险的。因为一旦走到外面,人们就会被诱惑所征服。不再返回剧场就成了最诱人的想法。回家,脱鞋,懒洋洋地躺坐到沙发里,把电视里看了几百遍的肥皂剧重温一遍。随便什么都比这戏剧演出有趣。

这也和我的工作性质有关。对我的工作而言,时常彻底放松是非常必要的。我整天有太多的东西要听要看,到了晚上我就必须把这些烂事抛诸脑后——霉菌、流血的疣子、烧得发烫的皮肤。一个一百三十多公斤重的胖女人正等着我给她做检查,真的希望以后再不要见到她。但是观看戏剧演出人们是无法得到放松的。灯光几乎从不熄灭,各种令人不安的东西都在蠢蠢欲动。它们在想,灯光昏暗,我们的机会来了。现在我们逮到他了!现在唯一的灯光就是舞台上的灯光。再有就是我手表上露出微光的指针。无尽的时间,最大的休止符揭开了序幕。白天工作时我总在期待夜晚的来临,那时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一杯啤酒或者一杯红酒。看看电视新闻、肥皂剧或者足球比赛。这是辛劳一天开始的动力。这样一天的辛苦才有了盼头。更确切地说是,有了远景。一道延伸到地平线的风景,矮丘掩映着波光粼粼的大海。而以观看戏剧演出作为结束的一天就如同一个宾馆房间,推窗可见的不过是一道碍眼的围墙。这样的一天毫无生机。空气也让人窒息,门窗紧闭,无法开启。当早上八点半第一次想到这一点,我就忍不住要叹息、沮丧。通常情况下,我对病人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在晚上有戏剧表演的工作日里我更是神游物外。我头脑中浮现出各种逃脱的借口——生病、流感、食物中毒或是一个亲戚扑向了飞驰的火车。我想起了电影《危情十日》里面凯茜·贝茨用大锤打断了詹姆斯·凯恩的双腿。我也可以这样对自己下手。斯大林格勒战役时双方军队中都有士兵把自己的腿脚射穿,为的是逃脱被送往前线的命运。而那些不幸被抓现行的人是要吃枪子儿的。我的病人还在漫无边际地絮叨他背部下方不确定的疼痛感,我只能让思绪继续飘往枪伤。在墨西哥贩毒集团的亡命之徒把子弹刻上凹痕,为的是让子弹旋转的速度放慢。缓慢旋转的子弹会给身体造成更多的伤害。但另一方面这种做法也可能导致子弹无法射出。我得来点彻底的,似是而非的事绝对不行。手指即使断了一小节,也并不妨碍参加戏剧首映式。三十九摄氏度高烧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借口。不行,我得想点别的招数。我想到了牡蛎刀,它从我的手中滑脱,贯穿了整个手掌,刀尖从另一端冒出。当人们将刀拔出的时候,鲜血就开始喷涌而出。

“即兴而作”的戏剧更是一场灾难。整部剧作充斥着大量含混不清的内容。人们不得不忍受支离破碎的句子与对话,而这些据说是“根植于现实”的。演员们穿着自己裁剪的服装。基于即兴之作的演出通常不会比采用普通剧本的演出更长。但是它给人的感受就如同我们对温度的感觉一样,感觉到的温度总比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要高一些或者低一些。人们的目光会呆落在演员自己裁剪的戏服上。感觉上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然而手表的指针是不会撒谎的。这会儿你会把手表放到耳边。你会想它是不是停了。但锂电池的寿命有一年半呢。时光在悄然流逝。人们必须数到六十,然后再望一眼表盘。如果人们用牡蛎刀刺伤自己就会有得败血症的危险,所以最好马上去看医生。破伤风、黄热病、甲型肝炎。但是我这儿还有些别的东西。我这儿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服用其中一滴就足以让人至少半天之内远离这尘嚣世界。如果再来一滴,人们就可以永远长眠不醒了。猫猫狗狗之类的得用注射剂。人类可以自己拿起毒药一饮而尽。不需要太多,一酒杯就足够。百分之九十的水加上毒药。人们可以体面地同亲人和爱人告别。大多数的人包括那些生平从不开玩笑的人都常常会在弥留之际幽默一把。人们可以感觉到逝者对此思考良久。似乎他们是想借此让人们永远记住他。最后一句。随意的最后一句。他们认为临近死亡的时刻需要点从容不迫。但其实这时候不需要任何东西。死神来将逝者带走。死神希望逝者能服从他,最好是不要有任何抵抗。“你也来一杯吧。”他们边说边将整杯毒酒一饮而尽。一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在这最后一杯的滋润之下合上双眼。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将死之人会对他的妻子说:“我永远爱你。我会想你的。你可能也会想念我吧。”坚决不说这些。要谈笑从容,要来个笑话。下葬的时候也要如此。葬礼首要的是欢快。大家要欢笑、大醉、咒骂。否则就是一个庸俗的葬礼。庸俗的葬礼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场彻头彻尾的噩梦。“这正是亨克所期望的。”他们边说边将威士忌瓶摔碎在棺木上,“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走。去***红尘往事!”在我的印象当中似乎是十五年前开始有这种诙谐式的葬礼。紫红色的棺材、未经加工的棺材、画有巨龙和鲨鱼牙齿的棺材、宜家卖的棺材、塑料的棺材或是用垃圾袋包裹的棺材。这对孩子们来说最要命。让孩子们参加葬礼本来就够糟糕了,如果一个艺术家去世了,还逼着孩子们把整件事情当成乐子来看,那更是糟糕透顶。爸爸的棺材被贴画和蹩脚诗装扮得不伦不类。他最心爱的酒杯被题上了“fuckyou”,然后放进了棺材。为了以后,为了在那里,在漫漫人生之路的尽头,为了他能在那儿也用上那题有“fuckyou”的杯子来喝点咖啡。最重要的是孩子们不能哭。大人们把他们的脸蛋涂抹得五颜六色,他们戴着纸帽,牵着气球,吹着小喇叭浩浩荡荡地奔赴墓地。因为爸爸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在他的葬礼上要快快乐乐的;他们能开心地在墓碑间玩玩捉迷藏;葬礼之后要有汽水、糕点和满桶的太妃糖、士力架、巧克力。

所有的人都想埋在同一个公墓。河道拐弯处的那所公墓。大家趋之若鹜,纷纷抢购。对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说,这完全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因为这所公墓位于河道的拐弯处,所以每年至少会有四次葬礼中的逝者是通过水路运至此处。这样大家第二天在报纸上看到照片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小船从市中心起航,然后从桥下穿行而过,这样拍出来的照片保证一流。船上堆满了鲜花与花圈,男男女女都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戴着尖顶帽。女人的后背装饰着蝴蝶翅膀,男人们则把胡子染成花花绿绿的颜色。前面的甲板上“幸福与欢乐”乐团的四个乐手穿着小丑服用小号吹奏着诙谐的曲调。运送棺木的船上和送葬船上的所有人都已经酩酊大醉。大家从岸上围观着河中游弋的送葬队伍,送葬亲朋自顾把自己喝得酒气熏天,而绝不会看围观者一眼。

人们应该让拉尔夫·迈耶尔——或者说其实是该让他的妻子尤蒂特——安生些了。至少可以把他的葬礼搞得普通一点。不用小船,而是用个常见的运尸车。到场的肯定有上千人了。几家电视台的摄制组也赶来凑热闹。当载着棺材的车子拐入砾石路的时候,我只要后退几步就不会引起身旁到场亲属的注意。尤蒂特戴着一副大大的太阳镜和一个带有黑白点的挽纱。可能是这个面纱使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想起了杰奎琳·肯尼迪,尽管我不认为杰奎琳·肯尼迪会在葬礼上当着众人的面啐一个不受欢迎的来宾一脸。

被啐了一脸之后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在河岸上站了一会儿。一只桨船飞速划过水面,岸上一个骑在自行车上的男人用扩音喇叭对桨手发出指令。水面上还有两只天鹅,它们后面还晃悠着两只幼崽。这更让人觉得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生活还会继续。”几分钟之后我又转身回到了墓地。

因为灵堂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悼词在室外宣读。市长甚至是文化和旅游部也都发表了致辞。演艺界同人和导演挖空心思地翻腾些陈年逸事并大肆渲染。众人开怀大笑。我站在最后面离砾石路几米远的地方,将身体半掩于灌木丛中。一个喜剧演员发表了一段演讲,内容主要是关于他自己的。与其说这是一段悼词,不如说它更像是下次正式演出前的一次彩排。几个人发出几声干笑,听起来更像是出于尴尬而不是源自开心。我不禁想起了拉尔夫·迈耶尔弥留之际的情景,那是在医院里,也不过是不到一周前的事。装着毒鸡尾酒的杯子放在床边的滑轮桌上。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酸奶,水果酸奶,勺子还插在杯子里,还有一份早报和一本他最后几周读的《莎士比亚传》。从书签来看,他还没有读到一半。他让尤蒂特带两个儿子离开房间一会儿。

他们离开后,他招手示意我到他的床头。

“马克。”他开口道,然后他用双手握紧了我的右手。

“我想对你说,我感到很抱歉。”

我打量着他的脸庞。这本来更像是一张很健康的脸,只是有些消瘦。只有那些见过这张脸几个月前是多么***的人才明白,他是生病了。他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这说起来又是怪事一件。这种情况我已经见过多次。有些人会选择一个特定的日子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天他会突然活跃起来,他会比平时笑得更多。这种举动更像是希望有人能制止他,有人能对他说就这样离开人世简直是愚蠢至极。

“我多么希望没有……我多么希望从没有……”拉尔夫·迈耶尔说道,“对不起,我只想对你说我真的很抱歉。”

我没有搭腔。如果采用正确的药物和一些非常的治疗手段,他的生命可能还能延长一个月。然而他选择了那杯毒酒,选择了以一种体面的方式告别尘世。这杯毒酒能保证让活着的人不会有太多难以磨灭的沉痛回忆。

尽管如此,这还是极其独特的。自己选择的死法。自己选择的死期。这就像玩丢手绢游戏。为什么不是明天?为什么不是一周后?为什么不是昨天?

“她……还好吧?”他问道。在最后一刻他没有说出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还能做点什么。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我想起了一年多前的那次旅行。在度假屋的那次旅行。

“马克。”他说道。我能感觉到他手上传过来的力量。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你能告诉她……你能替我把刚才对你说的话转达给她吗?”

我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没费多大力气我就将手从他的双手中挣脱了出来——同样是这双手,曾经是那样强健有力,可以强迫他人去做本不愿接受的事情。

“不行。”我回答道。

夏日尽处

夏日尽处

作者:佚名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马克是许多名流的家庭医生,善于拿捏人际关系,并引以为傲。人前,他是尽职尽责的完美医生;人后,他自私又伪善,丝毫不在乎病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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