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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2-10 12:45:56

夏日尽处

夏日尽处 佚名 著

连载中 马克

独家新书《夏日尽处》是来自佚名著作的现代言情风格的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是马克,书中主要塑造的女主形象也深得人心,全文主要讲述"马克是许多名流的家庭医生,善于拿捏人际关系,并引以为傲。人前,他是尽职尽责的完美医生;人后,他自私又伪善,丝毫不在乎病人的痛苦与无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知名演员拉尔夫,出于对拉尔夫美丽妻子尤蒂特的遐想,马克打破了自己从不与病人亲密交往的原则,从舞台剧到家庭派对,接受所有来自拉尔夫的邀约。最后,他甚至为了与尤蒂特不期而遇,特意选择了与拉尔夫一家相同的度假地点。当一名医生在医德与家庭之间难以抉择,一场上流社会看似无伤大雅的欲望游戏就此拉开帷幕,而当游戏渐渐失控,谁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悲剧?"

精彩章节试读:

我是家庭医生。早上八点半到中午一点是我的应诊时间。我工作时可气定神闲了。单单给一位病人看病就用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是我的个人风格。现在还有哪位医生会为一个病人花费这么长时间——人们口口相传。他们说,他从不接纳太多病人。他为每个患者都耐心诊治。但是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排队等着我为他们治疗。如果有病人去世或者搬离此地,只要一个电话,马上就会有五个病人前来预约。

患者们分不清时间与专注的区别。他们误以为从我这儿得到了比其他家庭医生更为认真细致的诊治。然而我给予他们的不过是时间而已。事实上,我在一分钟之内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剩下的十九分钟我就用我的专注,更准确地说是用我佯装的专注来打发的他们。我同患者谈论他们的子女。话题不外是孩子们是否睡得好、吃得好之类的日常寒暄。我把听诊器放到患者的胸口,然后又放到背上。我对患者说,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气。我并没有仔细去听。我也不想仔细去听。人体内部的声音听起来都一样。首先要听的当然是心脏。心脏什么都不知道。它只是在跳动。它宛如一个机电室,让轮船运转,航线则由别的器官来确定。然后再听内脏和其他器官的声音。一颗超负荷运转的心脏听起来与健康的心脏大不相同。它会***——它***着,哀求着,恳求休息一天。只要休息一天,它就可以清除所有的垃圾。它一直是在废料堆里工作。一颗超负荷的心脏就如同一个永无间歇的厨房。碗碟堆积,洗碗机转个不停。用脏了的碗碟和烧煳了的灶具越积越多。这颗超负荷的心脏期待能休息一天,但这一天却从未出现。每天傍晚时分(有时候还早一点),这个梦想就被击得粉碎。如果人们只是喝啤酒,那么心脏算是走运了。因为它可以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推给肾脏。但总有不少人,光啤酒是无法让他们满足的。他们还要来点别的:一杯杜松子酒、一杯伏特加、一杯威士忌,诸如此类,可以一饮而尽的东西。心脏于是被刺激得像要撕裂一般。它开始变硬,如同一个被充得过鼓的轮胎,小小的坑洼之处就会让它爆裂。

我用听诊器对这颗心脏进行检查。我用手指按压皮肤下的硬处:“这儿疼吗?”如果我再用一点力,这颗心脏就会在诊所里破裂开来。我可不会这么做。我坚决不干这种傻事,否则血会喷涌而出。没有家庭医生想要患者死在他的诊室里。在家里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在他们自己家里,在午夜时分,在他们自己的床上。肝脏一旦破裂,他们多半已经没有力气爬到电话边上了。救护车也许会来,但到达时也许已经太迟。

每隔二十分钟就会有一名患者进入我的诊室。我的诊所在一楼。患者来时如果拄着拐杖,坐着轮椅,步履沉重,呼吸急促,连迈上台阶都做不到,这种种迹象预示着这样的患者必定时日不多。而另外一些人不过是自我臆想:仿佛迈进门槛的第一步就踏入了鬼门关。这种病人并不在少数。事实上,他们根本没生病。他们时而叹息,时而***,发出各种痛苦的声音,好像马上要面对死亡之神一般。他们唉声叹气地坐到我桌子对面的椅子上——但他们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我聆听着他们诉说病痛。这里疼,那里也疼,有时候疼痛还会一直辐射到下面……我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不时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我请他们跟随我进入诊疗室。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我才会要求患者到屏风后脱去衣物。在我看来,穿着衣服的人类躯体已经够糟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多看那些从不见天日的地方一眼。在那过于温暖的皮肤褶皱之间,细菌正在肆意繁殖;脚趾间的真菌与炎症丛现;指甲挠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这里,医生,这里痒得最厉害……免了吧,谢谢!我表现得专心致志,似乎在认真检查,而我的思绪已经飘远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游艺场里“8”字形的回旋滑道,过山车的最前端飞舞着一个绿色的龙头,人们将手臂伸向空中,拼命地高声尖叫。我从眼角瞥见簇簇潮湿的***,红色发炎的地方光秃秃的,不可能再生出一根毛发。我想到了一架飞机,它在空中爆炸,乘客则被安全带牢牢地拴在座位上,从万米高空一头栽向无底深渊。周遭寒气逼人,空气稀薄,大海在深处静候。小便的时候火辣辣的,医生,那感觉就像针刺一样……一列火车在到达车站之前爆炸了;哥伦比亚航天飞机炸裂成了无数碎片;第二架飞机一头扎进了南塔楼。这儿刺疼,医生,这儿……

您可以把衣服穿上了,我说道。我给您开点药。有些患者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一个药方?他们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犹豫片刻,甚至***都还挂在膝盖处。他们拿出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希望物有所值,即使他们的钱其实是花费在并无疾患之处。他们期望医生至少能摸一摸他们;能戴上橡胶手套用内行人士的手指按按他们身体的某个部位;能用手指随便插插哪里。他们渴望被“检查”,他们不满足于医生凭多年的经验与专业的洞察力就一下子写下他们的病因。因为他已经历过无数次,经验告诉他,他不必在千百次之后突然需要戴上他的橡胶手套。

有些时候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有些时候必须得来一次插入。大多数的情况是用一两根手指,偶尔需要用整只手。我戴上橡胶手套。请您侧卧。对患者而言,这是一个转折点。他终于得到认真对待,一次深入的检查开始了,然而从这一刻起他的目光不再关注我,而是投向了我的双手。那双包裹在橡胶手套里的手。他心中暗自揣度,怎么会到这种地步。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在我戴上手套之前,我要先洗手。盥洗盆在诊疗台的对面,洗手时我背对着患者。我从容不迫地将衣袖高高卷起。我知道,此时此刻患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让水流过手腕,先仔细地清洗双手,然后是前臂,最后直至肘部。因为流水声我无法听见其他声响,但是我知道,当我清洗到手肘时,患者的呼吸在加快。他呼吸或是急促或是凝固。一次体内的检查马上要开始了,而这一切都是患者有意或无意促成的。因为这一次他不希望被一个药方就打发了事。但是现在他忍不住心生疑惑:为什么医生要对手臂与肘部都进行清洗消毒?患者的身体内部不禁一阵痉挛。而他现在要做的恰恰应该是放松。要想让体内检查没有痛楚,放松就是关键。

我转过身,擦干手、前臂还有肘部。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包装在塑料袋里的手套,这期间我不会看患者一眼。我撕开塑料包装,将它丢进垃圾桶。直到戴手套时,我才凝视患者。他的目光——应该怎么说呢——反正已经同我转身前、洗手前不一样了。在他说出他的疑虑之前,我说道,请您躺好。脸对着墙。当裤子和***还挂在脚踝上时,人们的羞耻感比起光溜溜地躺着更为强烈。人们会觉得茫然无措。包裹在鞋袜里的双腿会在踝骨处被裤子和***紧紧捆住,就如同一个戴着镣铐的犯人。一个裤子还挂在脚踝上的人是无法逃跑的。人们可以给他做一个体内检查,也可以用拳头打他个满脸开花。或者人们可以拿着手枪朝天花板一顿乱射,直到弹匣被打空。我又该死地花了足够的时间把所有的这些谎言仔细倾听了一遍。我在心中默数:一……二……三。请您试着放松,我重复道。我把指间与手腕上的橡胶手套再次拉紧。橡胶伸缩的声音总是让我想起气球。过生日用的气球,人们在夜里将它们吹鼓,为的是给寿星带来惊喜。这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我说道。请您继续保持呼吸平稳就可以了。患者这个时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我就站在他半裸的身体背后,但是他无法看到我。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会抽出时间仔细地打量这名患者的身体,至少是***的部分。

这里我描绘的是一名男性患者遭遇的情况。在前面所举的例子里,一名男性患者拖着半褪下的裤子和***躺在诊疗台上。如果是一名女性患者,那么就是另外一个故事。我会马上和她攀谈。这名男性患者转了转头,但就如同我所说的那样,他无法真的看到我。请您躺好,我说道。请放松。在患者的视线之外,我将目光投向他背部***的下半部分。我之前已经和患者说过,这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在我提醒完到不舒服的感觉出现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是一段空白的时刻。整个检查中最空白的时刻。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流逝,就如同一台关闭了声音的节拍器在无声地敲打。无声电影里一架钢琴上的节拍器。我还没有触碰这名男性患者。在他***的屁股上可以看到***的印迹。皮筋在皮肤上留下了细细的红色条纹。有时候还会有丘疹或者胎痣。因为很少接触阳光,所以那里的皮肤是一片苍白。越往下毛发越多。我是左撇子。我把右手放在那名患者的肩膀上。透过橡胶手套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是多么僵硬。他的肌肉紧绷。他想放松,但终拗不过身体的直觉反应,它在反抗,它在同即将到来的外部入侵相抗争。

然后我的左手伸进了它应该***去的地方。当我把中指***去的时候,这名患者不由自主地将嘴张开,嘴唇微启,喉咙里发出深深的喘息。介于叹息与***之间的声音。保持平静,我说道。马上就好。我尝试着放空思想,但做起来总是不太容易。所以我努力去回忆曾经夜里如何在满是泥泞的足球场上寻找丢了的自行车钥匙。它可能在的位置至多有一平方米大。这儿疼吗?我问道。现在我的食指与中指会合到了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快地找到目标。有点疼?具体是哪里?这里,还是这里?那时候足球场边上还闪烁着几盏路灯,但是真的想要清晰辨物,灯光还是显得过于昏暗。天空还飘着雨。一般是前列腺的问题,溃疡或者仅仅是有些肿大而已。在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对此还不能讲得过于明了。我本应步行回家,白天再来寻找。但是我仍坚持在淤泥中挖掘,这会儿我可以继续这么做。噢!就是这儿,医生!他妈的!对不起……噢,该死的!就在这一刹那,我的手指在泥浆中触摸到一个硬物。小心,那也可能是一块玻璃碎片……我逆光端详着它,就在足球场边那微弱的路灯下,但我心中其实早已有数。它在发光,在闪烁。我不必步行回家了。我脱下了手套,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里。您可以把衣服穿上了。现在就下结论还有点为时过早,我说道。

拉尔夫·迈耶尔第一次突然出现在我的候诊室是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了。当然我立刻认出了他。其间他是否迅速地……这都不重要了。他很快转入正题。这是否是真的——他从某些人那里听说——人们可以从我这儿相对容易地搞到某些……他偷偷地往四周瞄了瞄,似乎担心有人窃听我们的谈话。他说的那些人是我这儿的老病号,他们平时就口无遮拦,拉尔夫·迈耶尔就这样到了我这里。那得看情况,我说道。我必须先针对您的整体健康状况提几个问题,以免以后出现什么意外。那么然后呢?他急切地问道。如果一切正常,您又真的准备……我点了点头说,是的。那么我们就可以操作了。

现在一年半过去了,拉尔夫·迈耶尔去世了。明天早晨我必须去趟医师公会。并不是因为我那时候为他搞到的东西,而是因为半年多后发生的事情:因为一些被人们称之为“医疗事故”的事情。医师公会方面我并不太担心,我们这个行业的人都相互认识,大家常常一起学习。在美国,律师会凭借一次误诊就断送一名医生的职业生涯。而这种情况在我们这儿是不可想象的。在我们国家,人们处理这种事情已经很活泛了。不过是一个警告或是几个月的停业整顿。无须担心更多。

对我而言,这个公会唯一的作用就是确定这是一次医疗失误。我必须聚精会神。我自己必须百分之百继续坚持这种想法——坚信这是一次医疗事故。

葬礼在几天前举行。就在河流转弯处一座风景秀丽的乡村公墓。高耸的古树在风中簌簌作响,小鸟在啁啾鸣啭。我悄悄躲到一边,在我看来这才是明智之举。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竟然敢到这儿来!”

周遭悄然无声,甚至是风也似乎停息了一般。鸟也在瞬间沉寂。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敢这么大胆!”

尤蒂特·迈耶尔就如同一名训练有素的歌唱家,她的声音即使坐在音乐厅的最后一排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转向我。她站在灵车敞开的后门那里,墓葬人员刚把她丈夫的灵柩抬到肩膀上。

观礼的亲友向两旁避让,她穿过拥挤的送葬队伍径直朝我走来。在长达半分钟的死寂之中,只有她的高跟鞋在引道的砾石上发出的声音。

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本以为她会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或者用拳头捶击我的胸口,或者干脆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因为她更擅长这个。

然而她并没有诸如此类的举动。

她只是死盯着我,眼睛血红。

“你这个畜生!”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却低沉得多。

然后她将一口唾沫啐到了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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