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沫然顾衍》 乔沫然顾衍第10章 免费试读
“帮我剥。”
沫然皱起眉头，“你怎么不自己剥？”
“你昨天不还帮萧与卿剥了？”
顾衍这突然的话让沫然噎住，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他的手受伤了，你的手又没受伤。”
“我胸口疼。”
他说的理直气壮，沫然也懒得跟他争辩，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帮他剥了皮，又仔细撕了上面的白丝后，将果肉递给他。
顾衍这才满意的笑了，低头咬住果肉。
“好吃么？”沫然问。
“酸。”他回答，“以后别买了，也不要给萧与卿买。”
“你自己觉得酸而已，他觉得好吃，为什么不能给他买？”
“没有为什么，还有，他有护工，不需要你帮他做这些。”
沫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将剥好的橘子塞入了自己的嘴巴中。
顾衍眯起眼睛，“你听见没有？”
“嗯。”
沫然应得敷衍，顾衍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乔沫然，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敷衍了，不是前几天哭着喊着要我醒过来的时候了是吧？”
沫然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了？”
“我都听见了。”
“你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你连眼睛都肿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眼睛肿了？”
“我刚醒的时候。”
沫然不愿意跟他继续这样无聊的对话，正要起身，顾衍却将她的手腕一把扣住，“怎么？说不过我，害羞了？”
“我要去洗手！”
顾衍哼了一声，手却依旧没松开。
沫然正要去掰他的手指，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衍头也不回，“进。”
杨宁很快推门进来。
沫然的动作只能停在原地，眼睛却是狠狠地瞪了顾衍一下。
顾衍只笑盈盈的看着，一边问杨宁，“什么事？”
“警局那边传来消息，说……”
杨宁的话说着，突然看了一眼沫然。
顾衍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眉头立即拧了起来，手也将沫然的手腕扣紧了，“说什么？”
“欧臣想见太太一面。”
他的话说完，顾衍立即笑了一声，“他在做梦？”
话说着，他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去回复，乔沫然不愿意见他，让他安安心心去死吧。”
杨宁脸上显然有些为难，但也没敢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后便走了出去。
顾衍又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却发现乔沫然正愣愣地看着杨宁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衍将她的手一拽，皱着眉头，“乔沫然，你在看谁？”
沫然看了看他后，摇头，“没有。”
顾衍哼了一声，将她的手松开。
但下一刻，沫然却突然主动在他身边坐下，手臂抵着他的，又主动去握他的手。
顾衍挑了挑眉头，倒也没动。
在她的手指穿过自己的，跟他的十指紧扣时，他才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再转过头看她。
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正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犹如羽毛落在了心口上，让人瘙痒难耐。
顾衍忍不住将她的手握紧了，正要低头时，沫然却突然抬头靠近他的鼻息，慢慢贴近，直到嘴唇轻触上他的。
顾衍的眉头向上挑了一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发深了。
沫然很快往后退了些许，看了看他后，又再次亲上他的嘴唇。
一下后，又再次松开。
那双眼眸倒是一直看着他，明亮如星，仿佛晃动着水光。
顾衍看着，声音都忍不住哑了几分，“乔沫然，你这是做什么？”
沫然看了看他后，说道，“我想去。”
“你说什么？”
“我想去警局。”
她的话音落下，顾衍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手也直接要将她推开。
但沫然却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很快将他的手握紧了，又说道，“警局会让杨助理来传话，肯定也是希望我们能答应的，而且，我也想知道他会跟我说什么。”
“能说什么？”顾衍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挑拨离间，垂死挣扎。”
沫然看着他不说话。
顾衍却已经沉下声音，“我不会让你去的。”
沫然挠了挠他的掌心，“可是……”
“没有可是。”
沫然不说话了，但手却将他的握的更紧，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衍冷笑，“乔沫然，这招对我没用，我不接受贿赂。”
沫然依旧沉默，另一只手却环住了他的腰。
顾衍的喉结一滚，眼神也更暗了几分，“你为什么非要去见他？”
“就单纯的……想知道他会跟我说什么。”
顾衍眯着眼睛感受着她的讨好，却没再说一个字。
“可以吗？”沫然又问他。
顾衍只哼了一声。
沫然抿了抿嘴唇后，干脆也放弃了，直接将自己的手松开。
顾衍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温度突然被抽离，他自然不习惯。
沫然也没再跟他说什么，转身就要走的时候，顾衍却突然将她的手拽入了自己怀中，按着她的脑袋就直接吻了下去。
沫然想要挣扎，但他的声音很快传来，“我先跟警局那边的人谈谈，要去也是我陪着你一起去，你不许单独行动。”
第842章我不想一个人
欧臣从两天前就被转入了特定的房间中。
每天倒是依旧有医生和护士前来，但更多的是盘问他的警察。
对于他们来说，能侦破这么大的一个案件自然是大功劳一件，他们留着自己的活口，更是为了能从他的口中挖到更多的信息。
为了能打动他，甚至连从宽处理这样的承诺都丢了出来。
在听见这句话时，欧臣甚至忍不住笑。
——从宽处理？
给他留具全尸么？
他不需要，也不在乎。
欧臣又抬头看了看这仅有一扇窗户和一扇铁门的房间——自己现在，倒还真的像是一只被困在这里的畜生了。
他正想着时，那扇铁门突然被打开了。
欧臣微微眯起眼睛。
“有人来看你了。”门外的人说道。
欧臣微微一顿后，问，“乔沫然？”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走过来将他的手铐解开，再带着他往前走。
他膝盖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这里自然不会有人给他准备轮椅，因此此时脚一落地，便是明显的刺痛。
但欧臣并不在意。
在他看见玻璃窗外坐着的人时，嘴角上更是扬起了笑容。
——真的是乔沫然。
她身上穿着淡色的裙子，长发柔软，看上去恬静而乖巧。
在眼睛和他的对上时，沫然的身体明显一颤，然后，嘴唇也慢慢抿紧。
欧臣朝她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顾衍呢？他没陪你一起过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
沫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轻声反问。
欧臣顿了一下后，说道，“我听说他为此受到了嘉奖和表彰，什么青年典范，时代楷模？”
话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的……太好笑了。”
沫然抿着嘴唇没说话。
“不过对于这个结局，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愿赌服输，我认。”
“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也不想就这么死去，而我想来想去……能够见的人，愿意来见我的人，好像也只有你了。”
“所以，乔沫然，你恨我么？”
话音落下，欧臣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沫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恨？
似乎应该恨的。
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也曾经给过她那么多伤害。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着欧臣，却连恨这样的情绪都没有。
沫然的沉默让欧臣又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回答？是觉得我连恨这样的情绪……都不配是吗？”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顾衍？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你觉得我残忍，但其实……他比我还要残忍百倍！”
“米股那边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资金泡沫后，你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逼上绝路么？还有顾氏的那些股东，他现在放任顾氏的事情不管，就是为了将那些人全部清出去，他的这些手段，又比***净多少？”
“他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甚至连他死后都不愿意放过，要将他挫骨扬灰！”
欧臣的话说着，牙齿也紧紧地咬了起来。
欧臣的话说完，面前的人却只摇了摇头，又轻声说道，“他没有义务非要救那个人不可的。”
她的话让欧臣一愣，“你说什么？”
“你觉得他对那个人残忍，是因为那个人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伤害过的那些人，对其他人来说，也是生命中意义重大的存在，你又怎么能说，你不残忍？”
欧臣沉默下来。
然后，他笑，“是，我怎么能跟你说这些呢？你自然是向着顾衍的，就算他杀人了，你也依旧站在他的那边不是么？”
“可我呢？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那些，所以，你没有资格劝我善良。”
“不过乔沫然，我还是不恨你，也不会讨厌你。”
“你知道么？当初我去顾家的时候，其实已经走投无路了，我甚至想直接找个地方了结生命，但在那个时候，是你将你的雨伞递给了我。”
“乔沫然，那个时候……是你救了我一命。”
——自他父母出事之后，他尝到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冷漠和苦楚。
他从云层狠狠摔落，砸在地上，血肉模糊。
那个时候，谁都可以往他身上踩上一脚，再吐口口水。
他找不到坚持的理由，所以决定结束。
但她却好像拉住了他。
欧臣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她就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眸明亮，瞳孔中没有任何一丝鄙夷或者怜悯。
在发现他没有伸手接过的时候，甚至主动将他的手拉住，再将伞塞入他的手中。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带着滚烫的温度。
在那之后很久，他独自一人到异国他乡，被践踏，被侮辱，被当成一条狗一样地踩在地上，压在床上的时候，他依旧能想起那一双眼睛。
——他就这样活了下来。
满身污垢。
那些肮脏的东西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再洗不干净。
他也看透了这个世界的冷暖，也习惯了离别。
直到顾麒也消失于这个世界。
他以为他不需要朋友的，却依旧有人主动靠近了他。
干净、炙热。
让欧臣一下子想起了雨天中的那双眼睛。
趋利避害是人性的本能。
美好的东西，谁都会向往。
只是，他还来不及感受，顾麒就死了。
欧臣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挽留。
他便已经离开消失。
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遗憾。
所以他想要乔沫然留在他身边，他想要她爱顾衍一样爱着自己。
就好像一株即将干枯衰竭的树木渴望雨露、渴望养分一样。
他只是想要一点点的温暖。
但是……乔沫然不爱他。
到今天，她甚至连仇恨这样的情感都不会分给他。
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中，也只剩下怜悯。
欧臣又笑了，说道，“乔沫然，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我死后，连骨灰都不会有人来领，到时候，你可以把我带走么？不管是葬在什么地方，撒入大海，甚至倒入马桶都可以。”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第843章善良
沫然忘了自己后来是怎么回答的欧臣。
她只记得最后，他朝她笑了一下。
之前，沫然就见他笑过很多次。
也是第一次，她发现原来他也能展出这样的笑容。
干净的、开心的。
犹如一个孩子。
关于欧臣说的她送给他雨伞的事，沫然原本都已经不记得的了。
但在那个时候，在看见他笑容的那瞬间，她的记忆突然也被唤醒。
——那是在她上大一的时候。
她记得那一年姜城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连日的细雨更是让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她一向怕冷，早早地便穿上了羽绒服，身上还贴满了暖宝宝。
那一天是周五。
她从学校宿舍准备回到顾宅，却看见顾宅大门紧闭，一个人正站在门外。
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浑身都已经湿透，肩膀正在剧烈地颤抖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沫然直接上前问他，“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睛，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沫然看了看面前禁闭的大门，“你是来找人的吗？”
他依旧没有说话，眼睛也没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
“等一下！”
沫然忍不住说道，又伸手将雨伞递给他，“给你。”
她的话音一落，面前人的身体似乎一震，眼睛也定定地看着她。
那眸光让沫然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但她也没有多想，发现他没有动后，又主动将雨伞塞入他的手里。
“拿着吧。”她轻声说道。
男人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她后，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如今又和欧臣的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件事。
原来，他也不是生来即黑。
那一刻，沫然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原谅他了么？
其实也谈不上。
虽然他经历的苦痛是比寻常人多，但这并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那些因为他受到伤害甚至死去的人都没有原谅他，她又有什么资格？
只是对于她自己，沫然却是释然了。
他们之间的会面也很快结束。
沫然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顾衍。
他正在跟旁边的人谈话，脸上带着微笑，眸色却是明显的淡漠。
在旁边人的提醒下，他很快转头看过来。
然后，他嘴角很快扬起了笑容，朝她招了一下手，“三儿，过来。”
沫然上前。
“这位是周局。”顾衍介绍说道，“周局，这是我妻子，乔沫然。”
沫然朝对面的人点点头，又主动伸出手，“您好。”
“你好。”
两人的手很快交握了一下，周局又说道，“乔词是你哥哥吧？”
沫然微微一顿，随即点头。
“这次他是立了大功，不过他的情况有些复杂，最后如何拟定我们还需要再商讨一段时间，但你放心，他在我们这边必定能得到好好的照顾。”
周局的话是对沫然说的，目光却几乎都落在了顾衍身上。
沫然也知道，他口中会好好照顾乔词的话，最大的原因可能并不是乔词帮警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顾衍。
“多谢周局费心了。”顾衍倒是很快应了，“过几天我们就会回姜城，有机会的话还请周局赏脸一同吃顿饭。”
“顾先生客气了。”
两人正互相客套着，头顶的警报却突然响了起来！
那尖锐的声音让沫然的身体一震，顾衍的反应更是迅速，直接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
周局也顾不上和顾衍客套寒暄了，立即带着人往里面走。
几乎是下一秒，沫然听见了一道清晰的枪声！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头也猛地抬了起来！
顾衍自然也听见了，但他的手依旧搂在她的肩膀上，对上她的眼睛后，他突然问，“欧臣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沫然却没能反应过来，只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顾衍看了她一会儿后，又改了口，“没什么，我们走吧。”
“可是……”
“这里是警局，有什么事情他们自然会处理好的，不用管。”
说话间，顾衍已经带着她上车。
那个时候沫然并没有想到什么。
直到傍晚的时候，杨宁过来汇报——欧臣死了。
听见这个消息时，顾衍连头也没有抬，只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沫然的动作却停在了原地，眉头一点点的皱起。
顾衍看了她一眼后，又看向杨宁，“你去确认过了？”
“确认了。”
顾衍嗯了一声。
沫然这才想起了什么，“所以今天我们在警局听见的那声枪响……”
“应该就是他死的时候。”顾衍将她的话接了下去，“所以我才问，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不过倒也不重要了，人死了，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欧臣是忏悔还是求饶，也和自己再无关系。
沫然的眉头倒是紧紧地皱着。
顾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别想了，我打算后天就回姜城，你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吗？”
沫然摇摇头，但又很快想起了什么，“我想……将欧臣的骨灰带走，可以吗？”
顾衍的眉头顿时拧起。
“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坏事，也知道他不值得被原谅，但现在他已经死了，所以……”
沫然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顾衍看了她一会儿后，回答，“好。”
他的话让沫然一愣，眼睛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她原本以为顾衍不会同意的。
甚至连她自己都想不出一个说服他的理由，但他却偏偏爽快的同意了。
顾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他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吧？”
沫然点头。
“他还真的是找对人了。”顾衍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其他，“这件事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同意，只有你才这么善良。”
——换做是他，甚至想让人将他的尸骨直接丢野外算了。
让野狗去撕扯啃咬。
若人真有灵魂，他就要让他的魂魄都不得安生。
但此时，他决定还是算了。
乔沫然这么善良，作为她老公，他自然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第844章命中注定（正文完结）
顾衍回姜城的第一件事是举办了一场慈善会。
姜城商圈中大半的人都到了场，沫然也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顾氏的那些董事和股东。
顾衍依旧没有到顾氏任职，尽管这些人不止一次地说过让顾衍重回顾氏主持大局，有的电话甚至打到了沫然这边来。
和前段时间的咄咄逼人完全不同，如今他们对她的态度极其的恭敬，话里话外都希望沫然能够劝一下顾衍，回公司将那些事情处理干净。
顾衍一一谢绝了。
今晚他们再提起时，他更是搂着沫然的肩膀直接说道，他在棉城受了伤想好好静养，而且他的妻子怀孕了，他要留出时间好好照顾她。
沫然看见对面的人笑容明显僵硬了几分，而后又忍不住透说道，如今顾氏的艰难和混乱，顾衍虽然已经不是总经理，但手上依旧有股份，而且公司这情况，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顾衍倒是笑着回答着，但那敷衍的态度却表明了一件事——他不在乎那一点股份，就算是烂手里了，他也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对方彻底说不出话，但又不能直接撕破脸皮，只能转移话题，扯着僵硬的笑容继续和顾衍说着客套话。
宴会顺利结束，也成功募集到了九位数的善款。
顾衍当场表示这笔款项将会以慈善基金的名义全部捐出去，并再三感谢大家的支持。
回去的路上沫然就看见了被推送出来的新闻。
上面放着的正是顾衍在宴会上的照片。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刚剪的头发将他的脸庞衬得比之前更消瘦了一些，一双深邃的眼眸亮如星辰，完美流畅的下颌线，嘴角含笑，俊美无俦。
底下的评论也是一致的好评。
有夸奖顾衍作为的，也有垂涎他容貌的。
沫然看了一圈，眉头越皱越紧。
原本在旁边打电话的顾衍突然凑了过来，看了看她手机上的内容后，又抬头看了看她，“怎么，看见别人夸我你不开心？”
沫然哼了一声，“虚伪。”
她的话音一落，顾衍立即笑了出来，“你在说我？还是说这新闻？”
“都有。”
顾衍挑了挑眉头，又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我怎么就虚伪了？”
“你明明就在打算回顾氏了，晚上还故意那么搪塞他们。”
“而且你创办这个基金其实是为了避税吧？这次米股你到底捞了多少钱？”
沫然问得直接，顾衍却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几分，“哪有，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想要做好事的。”
沫然眯起眼睛。
还未回答时，顾衍又继续说道，“而且我才不虚伪，我可是官方认证过的好人，我还有锦旗和徽章呢。”
他这句话倒是让沫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衍又揉了揉她的脸颊，“这是商场上必要的手段而已，而且你都忘了么？之前我没醒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对你的？”
沫然摇了摇头，又很快想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自然有人告诉我。”顾衍哼了一声，“还好我醒的早，不然你早就被他们拆了骨头，吃的干干净净了。”
沫然想了想后，却摇头，“不一定。”
“哦？”
“我是不喜欢那些手段，但如果当时你一直没有醒的话，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认真地说道，明亮的眼眸中是一片坚决。
顾衍看了她一会儿后，又笑了起来，“我知道。”
——她很聪明，他知道的。
所以很多事情他甚至不用说，她便已经明白。
看透世故，却依旧保持着她的善良和单纯，这才是乔沫然。
这才是他爱的乔三儿。
而他们，是命中注定。
……
顾衍创办的慈善基金会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和回应，但顾氏的形势却依旧一路走低。
资金亏空的事被爆出之后，股票已经连续好几周跌停！
在股票即将跌破市值时，顾衍终于同意了股东的提议重新回到公司。
但他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修复公司的资金链，而是……清人。
那明晃晃的笑容却没有往日让人愉悦，相反，顾衍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正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时候，沫然的手指却又突然抚上了他的眉头。
她的手指白皙柔软，顾衍的动作顿时停住。
沫然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眼睛却依旧认真的看着他，“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顾衍慢慢抿紧了嘴唇。
“你是他的父亲，是因为你，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到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奇迹般的将顾衍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嗯了一声。
沫然这才笑了起来，又很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无名指上多了一个戒指。
玫瑰色的戒圈，旁边镶嵌了一圈的粉钻。
她抬头看向他，“给我的吗？”
“嗯，你之前不是说钻戒戴着不方便？”
“好看。”
她又笑了起来，顾衍看着，嘴角的弧度也加深了几分，“你喜欢就好。”
“我昨晚去夜市也买了东西。”
沫然拉着他的手下床，指着柜子上的陶瓷娃娃，“怎么样？”
——那一对一男一女的娃娃中间多了一个小娃娃。
之前她那个被砸坏了，顾衍粘好后依旧觉得别扭，后面又重新让人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才作罢。
他们原本是依偎在一起的，但现在中间却多了一个小不点。
“好看吗？”沫然问他。
顾衍回过神，点头，“好看。”
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你先去洗漱吧，我们再一起吃午饭。”
“好。”
沫然倒是很快应了，又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顾衍站在原地，先看了看她的背影后，目光又落在了那三个娃娃身上。
抿了抿嘴唇，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将中间那个小娃娃拿了出来，将他们那对的脑袋重新凑在了一起。
这画面瞬间和谐了许多。
再看看手中似乎有些多余的小娃娃，他思索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将那小娃娃放在了那个男娃娃旁边，又往他身上推了推。
——沫然说的对，他答应过她的。
要做一个好父亲。
虽然这个任务听上去并不简单，但为了她，他可以努力去尝试。
……
顾衍公司还有事情，在陪沫然吃完午饭，又在沫然的眼皮下跟醒了的孩子互动了一会儿后他便准备回公司。
“晚上有个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他对沫然说道。
后者正抱着孩子，听他说完后，只点点头。
顾衍还想说什么，但抿了抿唇角到底还是放弃了，直接转身。
沫然看了看他的背影，却突然叫住了他。
顾衍的脚步立即停下，转头。
沫然将孩子交给保姆，自己朝他走了过来。
“晚上不要喝太多酒。”
她对他说道，眼睛看了看他的领带，又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顾衍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慢慢向上扬起。
沫然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只能抬起头来看他，“嗯？”
顾衍并不着急回答，只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听见了。”他说道。
沫然朝他笑了笑。
顾衍眯着眼睛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在放开她和取消会议之间犹豫着。
就在那时，他的手机响起。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后，将手松开，“我晚上回来的时间不定，你累了就先睡。”
“好。”
顾衍也没再磨蹭，直接转身出去。
沫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了后，这才回去将孩子抱回来。
保姆倒是笑得开心，“太太和先生的感情真好。”
这句话让沫然突然觉得额头有些发烫，正要回答时，旁边的座机正好响起。
……
叶梓舟一直住在疗养院。
当初顾衍将罪名推到了她身上，一件件的证据砸下来，她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等待她的应该是至少三年的牢狱之灾，但最后律师却又拿出了精神鉴定书。
牢狱之灾免了，但她这辈子，都将会在这疗养院中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