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第20章 姨娘来访 免费试读
"燕小姐，您在哪?!"雪雁声音越来越近。
我只好说道:"迟枫，放弃我罢。"便转头去寻雪雁了。
“红绡——”迟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停止脚步。
“红绡，不可能。”他的声音渐渐淡下去。
雪雁找到我时，我正擦着眼角的泪水。
“燕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太阳大，刺伤了眼睛。”我擦干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
“燕小姐，快上马车吧。”
雪雁从车上拿下板凳，轻放在地上。我跨进车里，撩起帘子。
“燕小姐，好久不见。”我转头，便看到迟枫站在马车侧面，抬头看着我。
这兄弟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一模一样。
“拜见迟二公子，二公子有什么事吗？”雪雁行了个福礼，问道。
“……无事。”
“二公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一路顺风。”迟枫半晌憋出一句话。
“走。”我发话道。
“二公子，我家公主最近学了新鲜东西，二公子若是无事，便去文曦宫看看公主殿下罢。”
雪雁说完，便驾着马车走了。
今天能见到迟枫，向他说出这话，顿时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阵轻松。
若是不与他说开，总有些对不起迟暮的感觉。
马车走在街道上，经过这几日出行，我已经基本掌握地形了，最起码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黄昏之时，马车到了相府。
府中仆人出来迎接我，态度都比从前恭敬好多。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待遇，回到梧桐苑。
苑内，那四个丫头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天。蓝田看到我回来了，惊呼一声。
四个丫头热情似火地围绕在我身边。
"小姐，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小姐，地上是不是都是金砖铺的?"
"小姐小姐!那文曦公主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那样美若天仙??"
"小姐，见到皇帝陛下了吗?"
..........四个人七嘴八舌，每个人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几张嘴，抓住我来解答她们的困惑。
"打住!!"我忙推开她们。
"皇宫比相府大几杯不止，皇宫的地是石头不是黄金铺的，文曦公主赛过西施美过貂蝉，还有皇帝陛下并不是天天都能偶遇的---好了提问结束!"
看着她们充满渴求的目光，我叹口气到:"今天我累了，明天给你们讲可好?"
几个丫鬟顿时发出欢呼的笑声，不在我身边打转了。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换上衣服卸掉装饰，倒头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清晨，翡翠轻轻唤醒了我。
"小姐~该起床了，太阳都出来了。"
我不为所动。
"小姐，该起来吃早饭了。"
我转身睡去。
翡翠看劝了我几次无果，便放任我去了。
翡翠任我睡去的结果就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错过了早饭，也差点错过了午饭。
我打着哈气起了床，正朦朦胧胧得叫了几声翡翠。
没人答应。
我又不甘心地叫了琥珀和蓝田，连平时在外院伺候的碧石都唤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应我。
见鬼，人都去哪了?
我立马起身下床，穿好衣裳，头发随便一系，做到桌前喝了口茶。
是温热的，那出去应该没多久。
我在屋里搜刮了吃的东西，结果只找到几块糕点，郁闷地吃了下去。
丫头们不在，我居然连饭也吃不了吗?"
自己在水井打好水洗漱后，便练起剑法提神。
我折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树枝，练了一套剑法后，顿时出起了汗。
很好，又找回一点之前的感觉了。
尽情舞剑上的途中，我感觉到有人靠近，但并没有停下来。
"红绡小姐好身手啊!"一道赞扬声响起。
我缓缓收势，扔掉了不堪蹂躏，断成两节的树枝。
"原来是林姨娘，快请坐。"
我对这林姨娘还算客气，她是中立派，虽平日不曾给我穿小鞋儿，但也经常袖手旁观。
"红绡小姐不愧是从漠北回来的人，真是英姿飒爽啊!"
"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我不想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那这这样，姨娘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只见这林姨娘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不是秋猎就快要开始了吗，姨娘想着，让大小姐，能带着我家绮儿，一起去。"
"姨娘知道这话很无理，但皇家秋猎，我们是没有资格去的，大小姐可以以嫡女的身份出席，而我家绮儿。。。请大小姐带带绮儿罢，做个身旁的贴身侍女就行!大小姐，姨娘对天发誓，姨娘这一院人，从未害过大小姐。"
我听她说完这一席话，竟笑出声来。
看着对面姨娘疑惑地看着我，我缓缓说道:"姨娘，就像您说的，我是嫡女，身份理应比你们更加尊贵。可是你们也都可能看到了，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莫说燕绛轩，燕绛雪之辈，就连父亲都偏向燕绛绮比我更重些，我虽然身是嫡女，但这地位，着实是尴尬了些。"
看着林姨娘难看的脸色，我又说道:"难道我这嫡女做得，竟是需要别人不谋害我度日下去吗?!难道别人不暗地里下绊子，我就要感恩戴德到痛哭流涕吗?!"
姨娘听我说完，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衣角，缓慢说道:"是我们对不住你，姨娘就在此厚着脸皮求大小姐!大小姐和绮儿是亲姐妹，请大小姐帮帮她，我不能让她就此埋没在深府院中啊!如果大小姐能帮这一次忙，我林依依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报答大小姐的这份恩情!"
我看林姨娘三指指天地发着重誓，笑道:"姨娘能帮我什么?我马上就要嫁到太尉府了，难道您能将手伸到太尉府保我平安?其实姨娘，你在这相府中都难保自己平安吧!请恕这个忙，红绡帮不了。"
说罢，我站起身来:
"姨娘该走了。"
林姨娘手扶着石桌慢慢起身，幽幽走到院子门口，脚步踌躇了几下，又停下了。
"姨娘还有事?"
只见林姨娘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语调竟不负刚才，异常的平静。
"大小姐若是能让绮儿去参加秋猎，姨娘，就告诉大小姐一件事。一个被深***心的，秘密。"
我盯着她，只听她说了几个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只听那林姨娘说道:
"你娘她，不是病死的。"
我并不相信，觉得她是为了让我满足她的心愿而诈我。
毕竟当初我娘死后，外祖父亲自找了可靠的仵作，不顾众人反对，验了我娘的身。
最后证实，我娘的确是痨病发作，抑郁而死。
所以我对林姨娘说的话，半信半疑。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话?"我将她带进屋内，问道。
"这是姨娘最后的保命之策，现在为了绮儿，我只能透露给你。其实这个结论我也是猜测的。"
"那时我还不是相府的姨娘，我在京中梨园做戏子，老爷那时特别爱听我唱戏，每次来都找我侍奉。有一次，他们好像喝醉了，我在旁边弹着琵琶时，隐隐约约听他们说道‘大将军的女儿’、‘这事不好办，需得找江湖上的人’、‘隐晦些’之类的话，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我也听不真切了。后来我被老爷接进府中做了姨娘，那时主母已经病重卧榻，没过半月就末了。"
林姨娘叹了口气道:"痨病也没这么快就走的罢?我一打听主母身世，前后这么一关联，瞬间惊出我一身冷汗。我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我听着林姨娘这一席话，身上的血液都冻住凝结了。
我的好父亲，不光在娘病重的时候纳新人，还有可能是杀害娘的元凶。
真冷啊，这......人间世。
"红绡大小姐?怎么了?"林姨娘看我发着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眸子转向她，瞳孔中不带一丝感情。
"大小姐，姨娘说了这么多，还请大小姐看在姨娘冒着性命的下，应了姨娘刚才的请求吧!"
我盯着手上的玉镯，突然问道:
"杜晴参与过此事吗?"
林姨娘反应了一下，说道:"这事，我不知道杜姨娘和此事有没有关联。"
我突然笑了，说道:"林姨娘，您刚才说的事，我答应了。"
林姨娘听到我这句话，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大小姐!"
"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从现在起，红绡就是和姨娘是一条船上的了。只是姨娘，您为什么非要让绮儿参加秋猎?"
"我是个戏子，生来身份卑贱低下，如今我嫁到相府，我的女儿也是庶出，我们娘俩也不像银桦院那位深得老爷宠爱，恐怕将来绮儿长大了，就会被老爷当成政治工具，随便配人了，我想，秋猎定会有很多适合的公子，若是绮儿有幸被哪位公子瞧上，即使嫁过去做妾，也会比她现在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