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森》 第十三章：注射的秘密 免费试读
“喂……侍烟？你是侍烟？”
宗道又出来了，他的眼睛盯着他面前的那个个子娇小的女孩，那个女孩也是背对着他，黑发乌黑浓密。
每一个进门的人都要递交上一份简单的个人信息，只写了姓名和家庭住址，宗道是从这份个人信息上获知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是……没错……”
“没有这么小吧？你看起来还没成年，你才十几岁？”宗道很不耐烦地说，“不会是冒充进来的吧？军队里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收了点钱就不管事了？”
白城心里一阵紧张，原来这个女孩也是冒充进来的吗？
军队里的人？收钱？听起来冒充进来并不是只要把资料交换一下就可以了，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坦利一定是在背后准备了很多，但在白城眼前呈现很少的一部分，那就是拿着坦利的资料去军部报到。
他想起来了在报到处的那个叼着烟斗的男人，他最后说了一句“看起来很年轻”，这是很明显的暗示，他可能早就看出来眼前的那个白城并不是本人。他根本就是知道内情的，他从坦利那里也得到了好处吧。
“喂！甘罗，把这个小姑娘的资料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本人。军队该好好整治一下纪律了。”他对着右边的那位医生说，“总拿这些冒充的人进来，你们是想……那些人是想破坏军队的规矩吗？”他愤愤然地说。
那个女孩瑟瑟发抖，口齿不清的，都不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想必她冒充“侍烟”的身份是确凿无疑了。
“我……就是……”
这句有气无力的申辩可有可无。
“小姑娘，说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待会我叫人帮你送出去，然后把那个叫什么侍烟的人捉回来。”宗道不满地歪了歪嘴，“好了，下一个吧。”
“别……别……如果她回来……那我……”
这个女孩也一定交换来了什么东西，可能像白城一样是金钱，倘若她冒充侍烟的事情暴露的话，拿到手的钱肯定会被收缴回去，她做的一切工作都是白费的了。
白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他自然而然地设想了一下，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会是怎样的结果。吉的治疗已经大致完毕了，坦利总不能把他再打回去，他会怎么样？要求自己把医疗费偿还了吗？白城想象不出来，他只知道坦利会对他失望透顶。
他的手心出了很多的汗，他想上前帮那位女孩争取机会，可他太紧张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被发现，这个时候如果上前会不会暴露呢？
“我求你了，别赶我回去……是不是她问题应该不大吧？……您就当我是侍烟吧……”
女孩克制不住自己不安的心情了，她激动不安地抓住了那位光头军人的衣袖，拼命地在乞求。
“回去吧小姑娘，破坏了规矩可不好，我不知道你那边得到了什么好处，但你还是回去好了，这是一个忠告。”
女孩不发一言，好像她已然放弃了希望。
“她不是一样可以接受注射的么？为什么让她回去？”
白城冲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自己都在惴惴不安，可仍然站了出来，他能理解那个女孩的心情，而且就算在此时他不站出来，后来未必不暴露。如果在之后暴露身份，那么他就没有任何申辩的机会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被甩出门外，希望将与他隔绝。
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你怎么回事？这儿没你的事。”宗道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待会就你上。”
“那她也必须接受注射。”白城说。
听到了宗道回答，白城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份没有暴露。
“这是由不得你的。”宗道抬眼看着白城，他在审视着白城，他看到了他脸上表情的异样。
“你也是冒充来的吧？你看起来也没有多大。”
女孩惊讶地望向白城。白城立刻紧张不安起来。
“我不是！我就是本人。”白城尽量说得有气势。
宗道非常不耐烦，剩余的人还有十几个，他的目光在这十个人的身上都扫视了一遍，接着恶狠狠地说：
“你们这些人，我不知道你们有几个是真正的军人，这两个是被我发现了，因为他们看起来太年轻了，根本就不像是在部队里待过，而你们之中可能也有好几个是被人叫过来冒充一下的。你们都很有勇气，一点儿不怕上战场，别以为体格强化了就不会死。等到在战场上战死了的时候，你们还会觉得你们接受委托是值得的？你们中根本就不会有几个人能活的下来，我没有夸大其词。不过我也不想去追究什么了，既然你们都来了……你们两个的身份也不会暴露，待会儿你们也得进去。”
宗道指着女孩还有白城。
“我本来想发一下善心的，可是你们拒绝了我的善良。”
宗道军人低声说。
“你同意了就是帮了我……”
“侍烟”小声地说。
宗道一愣，接着笑了，这是自嘲的笑容。
“好吧。”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进来吧……”
他转过身去，女孩朝里望了望，然后转过身握住了白城的手，白城的脸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代表着女孩的谢意。
白城的脸却红了。
“谢谢你。”
她小声的道谢，转身就跑进了铁门。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由两名医生带上。这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刚才的对话中添上自己的话，他们判定这对话是没有意义的。
白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退回了石井旁边。门大概还会有二十分钟才会被打开。
“你回来了？”
“嗯。”
“你的脸都红了。”
“有么？”白城下意识地低头，这一低头，他就看到了石井脸上的表情。
他在笑，一个奇丑无比的笑容，这个笑容就僵化在了他的脸上。惨白的牙齿露出来六七颗，眼睛也睁得奇大，脸上的皱纹滑稽丑陋。
他就像是一个常年没有吸噬过鲜血的吸血鬼，他看到了一个无力挣扎的猎物，于是阴森森地笑了。
“你干嘛？”白城低声问。
“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吗？”石井离他很近，她几乎挨着他的耳朵对他说话，他喷吐出来的热气令白城不寒而栗。
“你让那个女孩进去了……她会怎么样？”
“你是说她会上战场吗？”想到这里，白城有了一股罪恶感，“这么想的话，我的确害了她。不过她有不得补注射的理由啊……”
“战争？谁在跟你说这些东西啊？”石井的牙齿打磨着，“你已经把她推向了地狱……你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意思？”白城警觉起来。
石井凄凄惨惨地笑着，“你以为那个叫苛泰的人说的话都是对的吗？如果每一个人都能注射成功的话……那么为什么可他没有把这种药剂发放给每一个人呢？这可是一个让人类得以进化的机会，就算是投入大量的金钱也要去做啊。”
“怪物的鲜血是有限的啊……”
白城自己都觉得他的话有气无力，他吞了一口口水，他觉得嗓子干巴巴的。
“不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石井揽过他的肩膀，“是成功率，异变的成功率……”
“注射药剂之后，如果成功的话你的体格就会得到加强，你就会变成一个出色的战士……但是它会失败，失败了的话你就会变成怪物，这个怪物的名字就叫做‘堕珈’。苛泰不是说过圮这怪物带领了一群妖魔一样的大军吗？人们称其为堕珈，其实那就是变异失败的人。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堕珈都是变异失败的产品，堕珈咬过的人如果没有被吃掉也会转变为堕珈，所以堕珈才会越来越多，最后它们的队伍居然像是军团一样……对了，注射成功的几率是很低的，四百个人当中最多也就有二十个成功。——哦，你知道注射失败的人的结果会是怎样的么？”
石井微微一笑，玩味似的盯着白城的脸，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只吸血鬼在等待着他的猎物垂死挣扎！
毒蛇的蛇信正在舔舐着白城的耳朵，黏滑恶心，叫人直作呕。
她会死！被处理掉！在变异失败的最后一刻被夺去生命，会被当成垃圾一样的东西处理掉，堆放在无人知晓的山野里，或者被焚烧成灰烬……那些人必须要这么做，如此才能保守住这个秘密，这根本就不是能让人类进化的奇异技术，这是把人类的尸体作为焚化炉里的燃料，用来淬炼出至上钢铁的禁忌技术！
白城以为他做了一件令他自己都骄傲的事情，他以为他挽救了一个人的希望，却没想到那是亲手将人推向深渊的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