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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甚于昨日,略匮明朝纪亦毕夏未删节小说全文阅读

时间:2019-12-30 11:26:39编辑:冰蓝

《喜欢你甚于昨日,略匮明朝》是由作者佚名写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小说中的人物写得花开千朵、各表一枝,对人心的把握很准,强烈推荐。喜欢你甚于昨日,略匮明朝精选内容推荐:"“我突然不想养九万了,想养你。”“为什么?”“因为据说养猪能致富。”“……”这是一个由作者恋爱经历真实改编的爆笑逗比的爱情故事,也是一个女汉子倒追男神,还将高冷毒舌男*终变身忠犬男友的故事。在这段“撩与被撩”中,感受恋爱的甜美气息。有人用一辈子养一棵树。有人用一生等一场雪。也有人用一生等一个你。如果余生是你,那么晚一点爱上我,也没关系。"

《喜欢你甚于昨日,略匮明朝》 Chapter 1 免费试读

Chapter1

正是初夏时节,天空白云茫茫,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枝头抽绿,犹如白色宣纸上涂抹绿水青山时,渲染开的黛色墨汁,微风一拂,鼻尖竟是薄荷似的凉。

这么好的天气,应是邀上三五好友四处游山玩水的好时节,但对于毕夏这种日日要搬砖的上班族来说,不啻痴人说梦。况且她昨晚熬夜看美剧,结果早上起不来,赶到公司附近一看手机,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已经九点五十五分了。

很好,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

这个月以来,毕夏已经迟到三次,把免费的三次期限用完了,如果再迟到便要扣工资。但对于她这种迟到狂魔来说,若那个月拿到全勤奖,天天准时上班,这才不正常。

仔细想来,毕夏来公司已经一年多了。当初她作为一个重庆人,却考上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魔都的美院。选专业时因喜欢打游戏,然后脑子一热她便选了游戏专业,结果一入游戏深似海。毕业她才知道,这个专业非常难找工作就不说了,大学几年什么没学会,只学会了逃课。

因此她一毕业就失业,大半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毕夏的妈妈看她这样荒废了大半年,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既嫌弃又有点担心。后来她爸突然联系上了老同学,据说这个老同学叔叔非常厉害,在上海创业跟朋友合伙开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得风生水起了。

这个叔叔一听毕夏没找到工作,便让她先来公司试一试,后来毕夏就稀里糊涂跑过去上班了。

当时毕夏没怎么了解,只知道这个叔叔的公司是个旅游类门户网站,后来一了解,犹如老鼠掉进米缸里,高兴得见眉不见眼,对叔叔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游鱼旅行网”,国内第一大旅游类门户网,已在全国各个城市设立了分公司,属于国内数一数二的自助游服务网站先驱。

后来毕夏才想起来,以前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还在上面仔细查过旅游攻略,瞬间她就对这个叔叔充满了敬佩之情,太厉害了!同时又觉得她爸也挺厉害的,认识这么厉害的老同学不说,关系还不错。于是以前那个在她心中平平凡凡,只爱斗地主、打跑得快的老爸,瞬间高大上起来。

才去上班的时候非常悠闲,因为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于是便天天坐着逛淘宝,刷网页,后来毕夏自己也挺过意不去的。老板看她文笔不错,便把她安排到了广告部,写写新闻稿和攻略之类的。毕夏也特别开心,觉得自己终于被需要了,然后天天乐颠颠地上班,开始了她一个平凡小白领的魔都之旅。

九点五十八分。

毕夏再次低头看了看手机,还有两分钟就迟到了,急得她埋头便一路狂奔。跑到公司楼下时,发现旁边停着一辆陌生的白色LEXUS,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刺眼。

她在心底默默地感叹了一声,为何公司的土豪这么多?再看看自己,连一辆电动车都没有,上天真是不公平。

跑到电梯间,等待了许久,电梯却还未来,她便有些着急,一个劲儿地按电梯。良久,电梯终于开了,走进去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毕夏有些郁闷,看来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迟到了。

毕夏慌归慌,又转身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照了照。虽是初夏,天气还没有炎热起来,但公司内早就有女生穿起了热裤晒大长腿。然而早上太慌忙,她随便套了条连衣裙,踩着双运动鞋便出门了,结果没想到鞋带老散开。

当时没想这么多,顿时她便背对着电梯门蹲下身,系起了鞋带。

就在这时,突然“叮”的一声,电梯停在六楼打开了!毕夏诧异地转头,抬起眼,正对上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

从小到大,毕夏见过许多长得好看的男生,英俊的眉眼,挺拔的鼻子,高海拔的身形,但几乎见过就忘了,并不会让她印象深刻。但眼前这个人,面容异常英俊,美得无可挑剔,却给人一种极为冷漠不容接近的感觉,眼神犹如黑洞,像是要把每个接近他的人都吸进去。

毕夏与他四目相对了几秒,然后对方明显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眼下的这个画面,着实有些瘆人,因为毕夏正默默地蹲在电梯角落,转头瞪大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若是结合各大恐怖片的场景仔细思忖,一个穿白裙子,留着一头黑长发的女生,背对着你蹲在电梯角落里,不被吓一跳那才不正常吧。若再配上恐怖的音效,便可以拍恐怖片了。

良久,电梯门快关上了,对方还未进来。

毕夏有些尴尬,连忙站起身来,对他干笑了几声,说:“你快进来吧,我不是鬼。”

对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无比冷峻,斜斜地看了毕夏一眼,终于迈开脚步,极度缓慢地走了进来。

电梯关上,缓缓往上升。

毕夏忍不住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

对方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从背影只能看到他脖颈间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以及清爽又利落的短发。他静静地站在电梯里,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气场。

不知怎么,毕夏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脏也莫名其妙地跳个不停。刚刚跟他对视时,天灵盖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这番,是不是太久没恋爱,所以眼下是见着个长得好看的,就如此饥渴……

电梯到了二十六楼,毕夏看他进了自己上班的公司,以为他是新来的同事,心跳莫名加速,窃喜公司终于有帅哥看了!莫非这就是缘分?刚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前台谢柔柔朝他打招呼:“纪亦,老板叫你到了去他办公室哦。”

毕夏愣了一下,纪亦?!

这个人就是纪亦?以前经常听同事提过这个名字,这不是老板远在国外的儿子吗?

纪亦点了点头,跟前台寒暄了几句就上楼了。

毕夏心中一阵荡漾,连忙拉住谢柔柔,便问:“他就是纪亦?老板的儿子?”

谢柔柔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她说:“是啊,你还不知道?他取得了美国博士的证书,才毕业回来,据说这次回国长住了,好像被著名医学院的鉴定中心录取了,还被著名大学A大聘过去当讲师呢。”

“法医?”毕夏更震惊了,啧啧啧,法医啊,学霸啊!怪不得刚刚看到他,就觉得有种莫名的高等学府禁欲系气质。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却这么厉害。与此同时,对比下自己,快二十四岁了,人家不过大个几岁吧,就这么优秀混得这么好,还长得这么好看,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作为一个艺术生学渣的毕夏,总是对学霸有种莫名的好感,在她的世界里,是不懂成绩好到飞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谢柔柔看她沉默,突然笑了:“你这是干吗?刚刚跟老板儿子一起搭电梯上来,该不会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毕夏被她看破心思,额头青筋跳了一跳,连忙掩饰道:“哪……哪有,好奇而已。”

“还不承认?”谢柔柔伸出手在她额头上一敲,“毕夏,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好吗,老板儿子长这么帅,你知道公司有多少小姑娘在打他的主意吗?你喜欢上他也不奇怪。”顿了一下,又说,“貌似他也没女朋友哦,我觉得你的机会来了,哈哈!”

毕夏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你,人家才从美国回来,你就把没女朋友这事儿都给打听清楚了,该不会你早就想下手了吧?”

“那是,上次我听到老板打电话,说纪亦在国外很忙,这次回国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呢。我听说他要回国都激动死了,早就对着他照片流过口水了,那张脸……那身高……完全男神,完全理想型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谢柔柔叹了一口气:“他是法医,整天跟尸体打交道,这么重口味,我可接受不了,你平时这么喜欢看什么丧尸片之类的,跟你完全绝配,所以还是把他留给你吧,哈哈!”

“……”

毕夏很早便觉得自己和其他女生有些不太一样,她比较猎奇,还有些重口味,喜欢看各种惊悚的电影,还有悬疑恐怖的美剧、日剧等,是个十足的推理控和悬疑控。《绝命毒师》和《神探夏洛克》是她的最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不腻。

虽然她胆子倒没有多大,但骨子里就偏向于喜好这些,一看到网上或现实中有什么怪异的案件,就莫名感到兴奋和好奇,移不开眼。

然而好多女生并不喜欢法医,觉得他们一天到晚与尸体打交道特别可怕。但毕夏以前就觉得,当个法医好酷,也可能是美剧看多了,她还想过以后找个法医男朋友。

于是,从看到纪亦的第一眼起,她就被他浑身上下所透露出的那股神秘而又冷淡的气质所吸引了。

有人说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

嗯,毕夏承认,她对纪亦见色起意了。

毕夏刚坐到办公位上,旁边的男同事徐小宝便凑过头来,笑着问:“陛下,您今天又迟到了啊,莫非是早朝事务太繁忙?”

“徐小宝,”毕夏白了他一眼,“你再叫我‘陛下’我就跟你绝交。”

毕夏跟徐小宝是同一天入职的同事,而且还坐在一起,二人同是90后,也没什么代沟,随着朝夕相处,革命的友谊便徒然加深,天天闲着没事做就扯犊子斗嘴。

徐小宝是经验丰富且非常厉害的UI设计师一枚。毕夏还记得当初他一进公司的自我介绍,竟然让所有人叫他“傲娇的设计师”,完全一资深逗比不说,长得还挺端正,惹得公司一堆姑娘对他垂涎,暗许芳心。

只不过此人的审美和逼格都太高,一般女生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此人的性取向是“男”。

是的,他是GAY,并且已有男友。

“什么鬼?”徐小宝大笑,“你本来就叫‘陛下’啊,你不赖你爸那么有文采,给你取这么一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还赖我身上了?”

毕夏又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算了……算了,看来我和你这段友谊已经走到了尽头,丝毫没有挽回的必要了。”

“宝贝儿别酱紫~~~”徐小宝失笑,“我叫你毕夏还不行吗?”

毕夏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咦……得得得。随便你怎么叫我,可千万别叫我宝贝儿。”

“哈哈哈——”徐小宝笑得不行,突然又想起什么,瞬间恢复正经说,“对了,老板刚让我告诉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毕夏的脸瞬间僵住,微微一怔:“叫我去干吗?不会这么倒霉,迟到被老板看到了吧,我的妈啊!”

“有可能是叫你去喝茶的。”

“我害怕怎么办?”

徐小宝嗤笑:“别怕,大不了被炒鱿鱼。”

“你滚,还吓我……”毕夏脸色苍白地瘫在椅子上,“完蛋了,我死定了!”

“死就死呗……”徐小宝笑,“五百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

毕夏白了他一眼,猛地站起来说:“不行,我冰箱里还有半块西瓜,用保鲜膜封得好好的,我不能死!”

徐小宝笑得不行:“哈哈哈哈……自求多福吧。”说完他立马转过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佯装工作了。

这人典型的现实主义者,太虚伪了。毕夏默默地瞪了他一眼,独自往老板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毕夏推开门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欧式简约的办公风格,洁白的桌椅后坐着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西服熨帖有致,笑容和睦而亲切,这个人便是“游鱼旅行网”的CEO纪厚华。

毕夏有些紧张地对他道:“老板,你找我?”

“对,夏夏我有点儿事找你,”纪厚华朝她招了招手,笑着说,“别在门口傻站着,快过来。”

毕夏有些忐忑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是……是什么事?”

纪厚华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紧张?额头上都出汗了,很热?要不我调调空调?”

“不不不,”毕夏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不热。”

纪厚华笑了笑,把桌旁一个纸袋递给毕夏说:“是这样的,我听你爸说一变天气就头疼,最近我儿子纪亦回国了,我让他给你爸带了点国外治头疼的药膏回来,这种药膏特别管用,你寄回去给你爸试试看吧。”

“谢谢老板!”毕夏一怔,完全没料到老板找她竟然是这事,舒了一口气,有些诧异地问,“就这件事吗?”

纪厚华笑了笑,说:“还有一件事。”

“什……什么事?”毕夏心中一窒,该不会是训斥她迟到的事情吧。

纪厚华站起身来,指了指毕夏身后说:“你应该还没见过我儿子纪亦吧?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听到这个名字,毕夏心中微动,有些紧张和疑惑地转身,便看见纪亦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一张白色单人沙发上。

对方长腿交叠,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像在他身体周围镶了一道昏黄色的金边。但这种温暖的气氛却与他本人的气场非常不搭。

因为即使在温暖的阳光下,他浑身上下也透露出一股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让人轻易接近的冷漠气场,眉目间似隔了千山万水。

纪厚华见纪亦没有反应,再叫了他一声:“纪亦?”

这时,纪亦抬起头来,那双狭长的眼睛犹如月夜下幽静的寒潭,冷淡而疏离,静静地看向毕夏。

毕夏被他看得一怔,如被电击,连忙转开视线,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周身的温度骤升。

“你们俩小时候见过的还记得吗?”纪厚华笑着看了看二人说,“我记得当初夏夏还哭着抱着纪亦,不让他走呢,哈哈。”

毕夏微窘,狐疑地“哎”了一声:“我们小时候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时,纪亦站起身来,走到毕夏的身边,没什么情绪的双眼微微打量了她一下,眉毛一挑,说:“我记得你的名字,‘陛下’?”

毕夏有些震惊和意外,脸微微一红,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抬眼仔细地看了他两眼,撇了撇嘴说:“你记错了,我叫毕夏,不是‘陛下’。”

纪亦一愣,似笑非笑地看着毕夏,一张薄唇动了动:“好的,‘陛下’。”

“哈哈哈,”纪厚华在一旁原本有些担心这个高冷的儿子,如往常一般不搭理人,眼下见纪亦竟然主动带热气氛,真是极为罕见的,顿时十分高兴地对毕夏道,“夏夏,纪亦一直在国外留学,上海对他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城市。你们是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带他到处逛逛,熟悉熟悉怎么样?”

“啊?好啊好啊,这个当然没问题!”虽然毕夏没有思考就连忙应声,但心里却暗自腹诽,觉得有些古怪。因为以前听她爸提起过,老板家兄弟姐妹很多,为何不找个兄长或者妹妹,带纪亦熟悉上海岂不更好?

毕夏只当是老板派活儿,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况且这样更好,可以自然而然近距离跟纪亦相处并熟悉起来。她之前还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去接近他,如今倒是天赐良机命中注定,毕夏忍不住偷乐起来。所以她静默片刻,便转头看向纪亦,拿出手机摇了摇,问:“你微信多少,我加你吧?”

纪亦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挑眉,云淡风轻地报出一段数字:“1101648526。”

“1101……”毕夏低头依次在查找输入框里,打入这段数字,瞬间内屏幕里跳出一个账号来,头像是《神探夏洛克》里男主角卷福翻白眼的表情。嗯,这个角色是毕夏最喜欢的主角之一,连喜好都这么雷同,这么深得她心,毕夏不由得暗自窃喜。

加好微信,再和老板聊了几句,毕夏便离开了办公室。

走之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纪亦说:“那个,如果你想去什么地方又不熟悉的话,可以找我。”

纪亦早就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似深深的潭水透着无边的凉意,就这样凝视了毕夏一会儿,这才朝她点了点头。

一回到位置上,毕夏便连忙抓起手机点开微信,看起了纪亦的朋友圈。因为她太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只是她划着手机页面,从头看到尾,也没研究个所以然来。

并且也弄不太懂他的ID,为什么叫“X”?

莫非是《X战警》的忠实影迷?还是说这是他的小名?

于是毕夏翻着他的朋友圈,想弄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看到他转发的一篇科幻学术文章,里面有句话:“巴西天文学家罗德尼·戈梅斯日前在美国天文学会会议上指出,在海王星以外运行的小型冰块轨道出现摄动,表明太阳系边缘存在一颗未知的、体积相当于四个地球大小的行星。这是戈梅斯通过计算得出的,太阳系中可能存在的第九大行星,暂时被称为‘X星’。”

文章解释了“X”这个符号,代表未知的事物,某种神秘力量,也可能是未证实的第九大行星。

毕夏的心情瞬间有些激动,这是不是代表了他突然出现在自己人生中,是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抑或是……他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颗X行星?

须知毕夏是一个脑洞忒大,把“想太多”这三个字诠释得骨子里都带风的人。这一不小心内心戏又演得如此足,也是一件颇正常的事。

想到这儿,毕夏突然忘记自个儿叫什么来着?对了,“腹黑萝莉”,怎么突然觉得太逗了不太正经,也不霸气。怪不得加了这么久,对方也没给自己打招呼,该不会转眼就把自个儿给忘了吧?

不行,一定是名字太普通了,得换一个。

毕夏迅速点进自己的主页,思忖了半天,终于在设置里把名字改为了“德·小白兔↘的奶糖·贝塔”。

嗯,欧洲乡村贵族般的名字,应该能吸引他的注意。

于是,她怀着被选为村主任上台发表感言般的虔诚心情,小心翼翼地点击屏幕。

因纪亦不爱更新动态,朋友圈总共就十几条,并且千篇一律全是在国外的生活,以及吃喝的日常,完全搜刮不了什么信息,更别提从侧面了解。

毕夏有些失望,有些懊恼,觉得似乎长得好看的男生,都不爱更新动态。

一旁的徐小宝见她叹气,便悄悄凑过来,瞟了一眼她的手机,见到纪亦的照片,顿时明白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哟,这不是传说中老板在国外留学的儿子吗?”

毕夏一惊,连忙收起手机,不让他看。

“干吗?这么藏着掖着,怕我跟你抢男人啊?”徐小宝忍不住笑,调侃道,“虽说这个纪亦长得这么好看,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好吗?”

毕夏哭笑不得:“你别逗了。”

徐小宝眼睛一转,突然凑到毕夏身前,笑得花枝乱颤,问:“我说陛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毕夏的脸一热,抬眼斜瞥了他一眼:“我……我才没有。”

“这还没有?怎么你去一趟老板办公室,就加到他儿子微信了?”徐小宝抚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沉思,“有蹊跷。”

毕夏无语,扶着额头看他,解释道:“你就别瞎猜了,有什么蹊跷啊?是老板让我有空了带纪亦到处熟悉熟悉。”

徐小宝闻言,眼角不怀好意的笑越发深了,故作惊讶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傻?依我资深的情感经验来判断,我估计老板这是有心撮合你们。”

毕夏一怔,随即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你想多了。”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老板跟你爸是好兄弟,正所谓肥水不外流,他看你这小姑娘也挺靠谱的,就介绍你们认识试试看,很正常啊!”徐小宝看着她,郑重其事地分析。

毕夏重重抚额,忍不住翻白眼:“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不是重点……”徐小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重点是你已经单身多久了?快从单身狗进化成孤狼了好吗,结的蜘蛛网也该让人给清理一下了吧!”

毕夏白了他一眼:“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一直怀疑月老把我红绳拿去织秋裤了,还是双层加厚带护膝那种!”

“哈哈哈——”徐小宝笑得肚子发疼,“所以说啊,好不容易缘分来了,还是朵这么好看的缘分,你得好好抓住啊!”

毕夏的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话说徐小宝说得也没错。刚刚她在看到纪亦时,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但她也不是会轻易被美色所迷惑的人好吗。于是她斜斜看了徐小宝一眼:“是,你说得不错,纪亦长得是很好看,但长得好看我就要喜欢他?我是这么庸俗的人吗?”

没等徐小宝搭上话,毕夏顿了一下,笑得败絮尽现:“是的,我就是这么庸俗。”

“哈哈哈——”毕夏这么大反差,把徐小宝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他一副我很欣赏你的表情,伸手往毕夏肩上拍了拍说,“我就说嘛,你想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看你有机会,好好加油。”

毕夏朝他眨了眨眼,笑得含蓄:“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会加油。”

其实毕夏也不是那种惯发花痴主动倒追男神的女生,但她一直觉得,茫茫人海,要遇到一个自己被吸引的人有多难。

有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

但若有幸遇良人,怎么样也要拼一把,说不定灯泡会亮呢?说不定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我们呢?

晚上下班,刚回到家,同住的谢柔柔便连忙冲过来,拉住毕夏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陛下,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毕夏边换鞋,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等***吗?”

谢柔柔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毕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毕夏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

“别啊!”谢柔柔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迪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啊!”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吹着空调,吃西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谢柔柔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毕夏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谢柔柔目瞪口呆地看着毕夏,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毕夏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

谢柔柔是本地人,原本住在家里,结果老出去玩又喝醉,被她妈抓住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后来,谢柔柔在公司里认识毕夏,二人特别合拍,就搬来和毕夏一起住。

但这是毕夏噩梦的开始,因为谢柔柔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毕夏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毕夏一起。一开始毕夏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个人陪比起一个人住会不那么孤独,偶尔下班跟她去玩玩也挺好的。但时间长了,毕夏就觉得有些无聊,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夜店里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

“快开始了,你别换鞋了,快跟我走!”谢柔柔没等毕夏拒绝,就连忙拉她出门,一路奔向停车库,把毕夏塞进她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你别开这么快,急什么啊?我的小命还是很重要的。”毕夏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拉着安全带,默默地看着谢柔柔,眼神非常幽怨。

谢柔柔转着方向盘,极其兴奋地说:“当然急!你可不知道,今晚的派对跟平常不太一样,据说是BuParty移动潮流派对!什么大牌DJ、型男辣妹都来。我哥们儿说他们租了一辆五十人的巴士,把座位都拆了,你想啊,在车里听着音乐蹦迪喝酒玩游戏,还有电音光影完美结合,多爽啊!”

听着谢柔柔生动的形容,毕夏一点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我要回家睡觉。”

谢柔柔嘴角抽了抽,对毕夏无言以对。

派对八点开始,路线从衡山路开到南京西路。毕夏一走进巴士里,就差点被镭射激光闪瞎。她打量四周,派对巴士将酒吧浓缩在车厢里,调酒台、液晶电视、空调一应俱全。所有的公车座椅都被改成皮沙发,车上的大玻璃可以欣赏到夜晚上海的灯红酒绿。潮男潮女们喝着酒,戴着牛头面具,这场面差点让毕夏以为是在做梦。

“嘿,柔柔,你们可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走过来,朝谢柔柔和毕夏打招呼。

“胖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谢柔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胖子笑着说:“不好,但现在见到你,当然就好了。”

“啧啧啧,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啊!”谢柔柔凑到他身前,笑着说,“今晚都谁要来啊?”

胖子连忙把谢柔柔拉到人群里一一介绍,不一会儿,谢柔柔便融入他们,开始海聊起来,跳舞、摇色子、喝酒,不亦乐乎。

毕夏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她,所以完全一点想嗨的兴致都没有。

后来她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突然被一个酒瓶摔碎的声音惊醒了。毕夏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犹如被雷劈。

只见现场早已乱成一团,有两个女生正在打架,互相拉扯着头发,死死不放。人群自动分为两拨,在拉着她们二人。毕夏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发现其中一个打架的女生,竟然是谢柔柔!

她连忙站起来,跑过去一把推开扯住她头发的女生,还没来得及问鼻青脸肿的谢柔柔怎么回事,人群里又一声尖叫:“警察来了!快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车里又乱成一团。司机紧急刹车,车门一打开,所有人惊慌失措,纷纷往车下逃。

眼看众人都跟阵风似的溜了,毕夏也慌了,拉着谢柔柔连忙往车下跑,结果刚下车,就被两个警察拦住:“麻烦你们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毕夏一惊,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今晚,真是倒霉到家了。

“我怀疑你们聚众吸毒。”

当警察对谢柔柔和毕夏说出这句话时,她俩目瞪口呆,彻底僵住了。

“我说警察同志,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吸毒了?!”谢柔柔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

毕夏也连忙说:“对啊,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我们是没有证据,这次算你们走运,”警察看着二人,严肃地说,“要是下次再被我们抓住,就没这么简单了。”

谢柔柔脸上像结了一层冰,咬牙切齿地说:“什么叫走运啊?我们根本没有吸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吸毒了?我们是在聚会好吗!现在的警察工资都白拿了,就知道冤枉好人!”

警察脸上一沉,指着谢柔柔怒气十足:“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拘留你!”

“呵呵!有本事你就拘留,谁怕啊!”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谢柔柔冷笑一声:“只知道滥用权力冤枉好人,算什么警察!”

“你!”警察已被谢柔柔气得七窍生烟。

“你什么你?是我说出了事实,你无话可说了吧!”

“柔柔!”毕夏见战火愈演愈烈,连忙拉住她,“别说了。”

谢柔柔推开毕夏:“你别拉着我,今晚我就跟他杠上了!”

“哟,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这时,毕夏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诧异地与谢柔柔一起回头,便看见穿着一身警服,眉目有些英俊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旁边的警察一见他,连忙站起来:“副队。”

“副队?”谢柔柔打量对方片刻,皱眉问,“你就是刑警副队长?”

对方没有理会谢柔柔,而是对旁边的警察说:“小林,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她俩交给我。”

名叫小林的警察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身狠狠地瞪了谢柔柔一眼:“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话毕,他转身大步离开。

谢柔柔朝他的背影嗤了一声:“我呸,谁稀罕碰见你了!”

毕夏敛起一双眉头,连忙拉住她:“你今晚到底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谢柔柔懊恼道:“本来今晚遇到前任渣男带着新欢在我面前秀恩爱就够烦了,居然还诬陷我吸毒!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前任带着新欢在你面前秀恩爱,就证明了他是个渣男,不值得珍惜,还犯得着你生气?”一旁的副队长笑着对谢柔柔说,“况且你长这么好看,应该去祸害别人,而不是让人祸害。”

谢柔柔一张脸从青白变成粉红,诧异地盯着他,好半晌,才不可置信道:“警察叔叔,您说得太对了!句句经典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要是早知道了,现在也不会在警察局了,”副队长调侃着说,顿了一下,“你们俩今晚算运气好,有人举报说你们在巴士上抽***。”

“我去,谁这么缺德乱冤枉好人啊?”谢柔柔一脸愤愤不平。

“但是我们没找到证据,所以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副队长说。

“真的吗?”

毕夏和谢柔柔异口同声地问,待看见副队长点点头后,二人狂喜。

“那我们走吧?”毕夏站起来正要走,却见谢柔柔站在原地,盯着副队长,一动也不动,便问,“柔柔,你还傻站着干吗?”

谢柔柔朝毕夏眨了眨眼,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领神会的毕夏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啧啧啧,这家伙八成是看上人家副队长了。

果然,下一秒,谢柔柔微红着脸,笑着对副队长说:“警察叔叔,你看我马上就走了,加个微信呗?”

正在喝矿泉水的毕夏,一听这话,笑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水呛在喉咙里,又快笑岔气,所以她不停地咳。见谢柔柔转头瞪着自己,毕夏抬了抬眉毛,眼中含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你们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啊……”

副队长看着谢柔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局里规定了你们不可以加警察的私人微信。”

“啊?这什么破规定啊?”谢柔柔很是失望地叹气,突然眼睛一转,笑道,“这简单,那你跟我出警局,去大门口,你没在警察局里面,这规定就不算了吧?”

副队长眉毛一挑:“不行就是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以留下你的微信,我加你。”

“好啊!”

……

于是,回家路上,谢柔柔全程都是癫狂的状态。

是的,她喜欢上这个警察叔叔了。

回到家以后,谢柔柔便坐在沙发上一直拿着手机,哭丧着脸懊恼为何那警察叔叔还没加她微信。

毕夏只能安慰她:“说不定对方去洗澡了,没想起来。这么晚了,你也赶快去洗漱睡觉吧。”

“不行,”谢柔柔噘了噘嘴,“我非要等到他加我不可。”

毕夏无奈地看着她,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你那警察叔叔长这么英俊,一定很多小姑娘搭讪,一般说‘把你号给我,我来加你’就是一种变相的高端拒绝法。”

“啊?”谢柔柔如被雷劈,“不会吧,我觉得他对我也有点好感啊,不会的……”

“那你就慢慢等吧,我先去睡了。”毕夏转身,刚走进房间,就听见谢柔柔的一声尖叫。

只听她在客厅嘶吼道:“夏夏,警察叔叔加我啦,哈哈哈!”

吓得毕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翻了个白眼,不懂谢柔柔这么高兴干吗,只是加了个微信而已,又不是跟她求婚。

可是仔细一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那天在公司加到纪亦的微信后,她欣喜得一晚上没睡着。

原来每个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都会觉得枯燥的世界瞬间变得好玩起来,变得渐有颜色,清风悠悠,绿波氤氲,爱情便要衔花而来。

但是,自从上次加了纪亦的微信,已过了大半个月,但对方却从未找毕夏说过话,连她朋友圈更新,也没有点过赞或者评论一下。毕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用的小号,于是也没有开口打招呼。

况且,她属于一遇到喜欢的人,就紧张到不知所措,连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的怂货。觉得说不定人家都把自己给忘了,也不好贸然打扰。

就这么纠结了几天。某天晚上,她刚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用谢柔柔的iPad看美剧。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毕夏便弯着腰,屈身向前,从桌上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亮屏幕,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他!

纪亦。

他说:“在忙吗?”

毕夏一颗心瞬间沸腾起来,兴奋得在沙发上打了好几个滚,一没留神,腾地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毕夏揉了揉屁股,爬起来拿起手机就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打完正要发过去,又觉得貌似发太多,又连忙删掉,发过去三个字:“没有哦。”

看起来云淡风轻对不对,其实她内心已风起云涌。

纪亦几乎秒回:“小白兔的奶糖,这个周末有空吗?”

听他叫这个名字,毕夏额头冒了几滴冷汗,才愣过来,之前取的那个杀马特的名字忘记改了。此时也懒得改,一颗小心肝跳个不停。

毕夏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带他去玩了吗?!毕夏便以为要见到他了,顿时一颗心狂跳,指尖动了动,略带惊愕地问:“干吗?”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我想去MAO看小型演唱,但不太认识路。”

MAO?毕夏嘿嘿笑了两声,MAOLivehoue她熟得不能再熟,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和室友常常轻车熟路逃课去看乐队演出。

况且,毕夏想起老板让自个儿带着纪亦四处熟悉熟悉,所以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美差,于是笑吟吟地说:“要是你请我,我就带你去。”

一发完这句话,毕夏便后悔了。因为感觉纪亦应该是个慢热的人,对她这种自来熟估计有点不能接受。不出所料,他好半天没再回消息。

1秒……

2秒……

3秒……

……

16秒过去了,对方依然没有回复。

良久,毕夏一双眼睛盯着手机,灼热的眼神盯得手机都快爆炸了,可依然没有等到纪亦的消息,顿时很是惆怅。

这时,谢柔柔回来了,见毕夏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她把包放在一旁,诧异地问:“你怎么一脸憋屈,难道是谁欠你钱不还了?”

毕夏眉毛皱得紧,懊恼地说:“纪亦他刚刚给我发微信了,可是现在又不回了。”

“啧啧啧,”谢柔柔一脸了然的表情,笑着说,“你啊,我劝你还是先悠着点,别看了人家一眼,就陷进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毕夏抱着枕头,似笑非笑道,“天天跟你那警察叔叔聊得火热。”

谢柔柔眯着双眼打了个哈哈:“那看来咱俩同样为情所困哪!我那警察叔叔,自从前天跟我打了个电话后就消失了,发微信也不回,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人家可是刑警副队长,你以为像你一样这么悠闲,天天抱着手机玩儿?”毕夏说。

“这倒也是,”谢柔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就自我安慰,他很忙没空回我消息吧。”

“这么晚了,我要去睡了。”毕夏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不等你家男神给你回消息了?”谢柔柔拿起桌上毕夏的手机,笑着摇了摇,“还是说,等会儿我帮你看?”

毕夏连忙跑回来,一把抢过谢柔柔手中的手机:“谁要你帮我看。”

谢柔柔:“哈哈哈!”

夏日的夜晚,月上梢头,凉风习习,月光从白色镂花窗帘中透过来,随着凉风微微晃动。毕夏刚铺好床四仰八叉地躺上去,桌上的手机便响了。

她一怔,好像一只二货哈士奇,猛地跳下床便拿起手机。

纪亦过了快四十分钟才回:“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又问了毕夏电话,说到时候再联系。

毕夏只觉得一颗心像在坐过山车,顿时七上八下狂跳不停。一激动,她又失眠了,一直在想她周末要穿什么衣服,见到纪亦要说什么。他是法医,要不然就问问他什么古怪的案件之类的。一直这么想,到凌晨三点她都没睡着。

哎,毕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没出息。

于是她慢慢冷静了些,接下来的两天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把这件事当作带着普通朋友去玩的平常事来对待。

因为只有这样想她才能智商在线,不犯蠢。

过了几天,好不容易撑到了周五晚上,毕夏想着明天便要跟纪亦见面,又毫无意外地失眠了。于是半夜三更她爬起来敷面膜,晃着一张涂满绿泥的脸去客厅倒水,差点把上洗手间的谢柔柔吓得半死。

“吓死我了!宝贝儿,你干吗呢?”谢柔柔捂住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大半夜不睡觉竟然敷面膜,你受什么刺激了?”

毕夏皱了皱眉:“我紧张啊,明天就要跟纪亦见面了,你说到时候他如果不喜欢我怎么办?”

谢柔柔忍不住拭了拭额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缘分这东西呢很奇怪,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哭也没用。”

“有点道理。”毕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谢柔柔拖着身体打着哈欠进了房间:“别想了,早点睡吧,别明儿顶着两个熊猫眼去约会。”

约会?

毕夏蹙了蹙眉,脸色有些泛红,咳了一声,支支吾吾道:“谁约会了,要是约会就好了,我现在绝对跟磕了药似的,更睡不着。”

谢柔柔:“……”

翌日清晨。

毕夏早早便爬起来,洗澡,化妆,换了一通衣服,这些折腾完已经快一点了。她刚坐到沙发上歇了一会儿,便接到纪亦的电话,说在她家楼下。

对方好听的声线,让毕夏愣了几秒。

挂了电话,毕夏连忙拿起包,换了鞋要出门,慌慌忙忙朝房间里的谢柔柔喊:“柔柔,我先出门了,你记得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啊。”

“知道了,”谢柔柔笑着说,“宝贝儿,祝你约会成功啊,拜拜!”

“拜拜!”

毕夏随即下楼,找了一圈却也没见到纪亦,顿时有些郁闷。她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身后突然“滴”的一声,路边一辆白色的LEXUS对她按了几声喇叭。毕夏诧异地转头,便看见车门打开,纪亦屈身下车,他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朝她招了招手。

毕夏愣了几秒,因为纪亦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六月的太阳一样熠熠发光,这股光芒犹如云朵般瞬间把她笼罩了。

有人说,当遇到喜欢的人时,心跳频率飙到180,像初春时节第一口薄荷绿味道的深呼吸,像被雷击中,像冬日喝到第一口龙井,像在雪山嗅到梅花香,像仰面而来的疾风骤雨。

而毕夏后来发现,她在见到纪亦时,眼睛开始发光发亮,感觉整个宇宙都开始倾泻,星河倒灌,天辰逆转。

毕夏有些忐忑地上了车,便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车里正在放《outlawoflove》,这是她最喜欢的歌之一,每次一听到前奏,心脏就像受到重击一样。没想到纪亦就连听歌的品位都跟自己一样,毕夏忍不住偷偷打量正在单手倒车的纪亦,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扶着方向盘,正转身全神贯注地往后看。

毕夏脸微微一红,顿时有种窃喜的感觉,一层又一层,从心中滚烫地翻涌出来。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也喜欢这首歌?”

纪亦点头,一张薄唇动了动:“你也是?”

毕夏嘴角一弯:“这么巧,我最喜欢这首歌。”

“是挺巧的,”纪亦嘴角含笑看她,一挑眉毛,“没想到那天在电梯里遇见你。”

毕夏长眉舒展,笑道:“咋,以为我是鬼吗?”

纪亦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会相信世界上有鬼?”

嗯,对哦,毕夏想起来他是法医,平常就解剖尸体什么的,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相信世界上有鬼魂这一说?不过毕夏仔细思忖一番,想起他那天明显被吓了一跳,所以才不相信他一点没被吓到,哼。

车子从静安寺一路驶向卢湾区,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毕夏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纪亦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毕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纪亦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毕夏眼睛一亮,顺着纪亦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毕夏,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纪亦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毕夏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纪亦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毕夏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纪亦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上海好几年了,习惯吗?”

毕夏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上海菜,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纪亦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毕夏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稔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纪亦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纪亦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毕夏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MaoLivehoue。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毕夏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炎热,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热,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毕夏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攘,毕夏看了看一旁的纪亦,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毕夏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上海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纪亦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毕夏定定地回答,见纪亦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毕夏便要带纪亦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日本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屋。

毕夏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纪亦:“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纪亦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毕夏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昂扬,“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毕夏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毕夏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毕夏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纪亦,不仅神色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纪亦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毕夏:“……”

总之整个过程毕夏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纪亦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纪亦走在最前面,毕夏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纪亦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纪亦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中国的十八大政策和国家精神贯彻指导方针。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毕夏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do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天渐渐没那么热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毕夏打了好几个冷战。

纪亦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毕夏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又这么热,有点不适应。”

纪亦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毕夏“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纪亦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毕夏说:“不好意思,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鉴定中心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要我马上回去鉴定。”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毕夏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纪亦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毕夏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纪亦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毕夏诧异地抬起头,便见纪亦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毕夏只觉自己万年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擂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毕夏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纪亦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浮起一抹笑意。

毕夏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纪亦似被她的反应撩拨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毕夏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毕夏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问:“怎么了?”

纪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毕夏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纪亦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纪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毕夏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纪亦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凉风瑟瑟,蝉鸣嘶嘶,天渐渐暗了下来。一眼望去,天空尽头漂浮着的洁白云朵,混着些薄荷色的黄昏,朦朦胧胧遮住淡月的清辉。有一两只鸟遁入黛色的云间,隐没在视线中。

毕夏自己去吃了饭,回到所住的小区天已经黑了。可是刚踏进小区大门,便看到一群人皆面色惊恐地围在保安室,她有点好奇地走上前看了个究竟,却被吓了一大跳。

小区里竟然发生了命案!

原是A栋7楼一户人家的女儿李嬞,前几日莫名失踪,家长报警后四处查找无果,结果今天有人在小区旁边的一条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据说死相惨不忍睹,尸体已经腐烂,下身***,最可怕的是腹部被十字切开,里面被人塞进了一个十字架!警察初步判定为被先奸后杀,具体结果还需等法医鉴定。

然而被害人的母亲一听闻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毕夏听邻居说这个女生二十五岁,是本市一所小学的历史老师,性格活泼温柔,善良又热心助人,花一般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身边第一次发生这种可怕的命案,毕夏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失踪的,邻居告诉她,这个女孩子喜欢夜跑,可能是白天上班没时间锻炼,就习惯在晚上跑步。那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样围着以前的路线跑。按道理说这附近都是熟人,当时也就八九点的样子,人还很多,按常理分析被害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没有人清楚凶手为何这么猖獗,更不知对方是怎么作案的。

毕夏听得胆战心惊,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仔细想来,她之前也喜欢夜跑,眼下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晚上再去跑步了。

刚回到家,谢柔柔便立马冲过来拉住毕夏,笑得花枝乱颤,好奇地问:“宝贝儿你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

毕夏一边换鞋,一边说:“什么怎么样?”

“跟你男神约会怎么样啊?”谢柔柔眯了眯眼睛,调侃道。

毕夏重重抚额:“什么约会,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好好好,普通的朋友,”谢柔柔意味深长地笑,“那你们今天怎么样,好玩吗?”

毕夏进了屋,躺在沙发上,嘴角一弯,笑道:“好玩,跟他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好玩。”

“咦……”谢柔柔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调侃说,“你可真肉麻。”

“我就是这么肉麻。”毕夏笑着在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神色惊慌地说,“对了,柔柔,我们小区里面死人了,这段时间你晚上可千万别出去了!”

“我听说了,是叫李嬞的吧?”谢柔柔神色淡然地说,“这女孩儿可真惨,要是抓到凶手,应该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哪够?”毕夏愤然道,“什么凌迟、车裂、斩首、腰斩通通都来一个遍才能解恨!”

谢柔柔目瞪口呆地看着毕夏,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残忍啊?”

“这就残忍了?”毕夏又咬了一口苹果,一本正经地说,“世界上之所以有这么多变态存在,就是因为惩罚还不够严重,就连在家门口都能遇害,这让我们这些女孩子也太担惊受怕了。”

“对啊,这个被害的女孩儿,我前几天才见到她,她还笑着跟我打招呼,人就这么没了,长得多好看一小姑娘啊,真可惜。”谢柔柔说。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意外发生,天灾人祸发生的概率虽然很小,但当它发生的时候,带来的后果往往是致命的。由此证明,生命显得多么渺小,多么弥足珍贵。

毕夏叹了一口气,没再言语,眼看时间不早了,便去洗澡。

过了半个多小时,毕夏刚洗完澡走进卧室,她的电话便响了。

一看手机,是纪亦打来的,毕夏心中不由得一跳,愣了几秒,接起来:“喂?”

“吃饭了吗?”纪亦低沉的声线从电话里传来。

毕夏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便说:“吃了,你呢?”

纪亦的声音淡淡的:“还没有,我刚刚忙完。”

“啊?”毕夏皱眉,“这么晚了,你快去吃饭吧,对胃不好。”

“你这是在关心我?”纪亦低沉的声音染上笑意。

毕夏傻了一会儿,心跳徒然加速,抿嘴笑道:“我才没有。”

纪亦轻笑了两声,略一思忖,说:“刚刚鉴定的案子是个凶杀案,死者是个二十五岁的女生,很年轻。”

“二十五岁?”毕夏一惊,“该不会是我们小区那个女生吧?据说是被先奸后杀,腹部被十字切开,里面被人塞进了十字架,然后尸体被抛在河里。”

“你们小区?”纪亦也怔了怔,沉吟片刻问,“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毕夏摇了摇头说,“不过跟我一起住的朋友,柔柔认识。那你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被害的吗?”

纪亦顿了一下,说:“经初步鉴定,得出死者是被先奸后杀,但是肺部有水,说明她在被抛尸河里之前还没有死,属于溺水窒息而亡。”

“什么?”毕夏大惊,“溺水而亡?这个凶手也太残忍了,为什么不能放她一条活路……那你知道她死多久了吗?”

纪亦继续道:“从尸体被河水浸泡腐烂的程度表明,死者被杀害已有一个星期。而且尸体受到多种不同程度的伤害,但是咽喉处有利器切伤,具体结果,还要等检验报告出来。”

“太可怕了,”毕夏脸色苍白,“希望警察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纪亦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警察或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毕夏一怔,茫然了一会儿说:“那如果警察抓不到犯人怎么办?这个女孩儿的父母也太可怜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不协助警察破案?”

纪亦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因为我智商高,就要协助警察去查每一个凶杀案,岂不是很荒唐?”

“哪里荒唐了?帮助警察,你这叫为民除害。”毕夏不解地说。

“为民除害?”纪亦在电话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没有你这么热心肠,也没有这么伟大,我的时间不会用来浪费做这些事。”

这样冷静、理性、残酷的纪亦,让毕夏半晌接不上话,她按住脑门上冒起的青筋,一时无言以对,便又听到他说:“不过,我有个警察朋友是刑警副队长,他经常带着案件来烦我,我没少帮他破案。”

“那你还说做这些浪费时间?”毕夏微微一笑,发现纪亦虽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却很温柔,只不过是死傲娇嘴硬而已。

对方沉默了几秒,嗓音骤然一沉,转开话题:“今天谢谢你。”

毕夏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谢我,就请我吃饭咯?”

纪亦停顿了几秒,说:“当然可以。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毕夏笑着答,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你长这么帅,请你吃饭的女生应该很多吧?”

“嗯,这倒是事实。”纪亦冰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毕夏心中一荡,她能想象出他那张脸长成那副模样,必定会招惹无数女生自动往上扑。所以,也能描绘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动了动,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

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许久了,一直没问出口,此刻毕夏没忍住,便问:“既然这么多女生喜欢你,那你怎么没谈恋爱?”

夜月卧桂影。

纪亦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响在她耳边:“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此时,一阵凉风突然从窗外吹进来,但也拂不凉毕夏一颗猛然炽热起来的心。她头脑发热,便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毕,纪亦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言语。

毕夏便后悔问出这句话了,懊恼地在床上翻了几圈,咬唇闭眼捏了捏自己的脸。见对方依然沉默,她尴尬至极,便连忙干笑了几声,开玩笑说:“干吗,这么不给面子,不喜欢我也要装一下吧?”

对方愣了几秒,调笑的意味极浓:“难道你喜欢我?”

毕夏以为纪亦也在开玩笑,便点头理所当然地附和:“是啊。”

电话对方的纪亦嘴角微挑,长且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满是笑意,声音低沉喑哑:“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

这话瞬间把毕夏问蒙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感觉心头突然穿过一阵风,烫得像是六月的太阳。

许久,纪亦突然叹了口气,声音犹如冬日的湖水,冰凉而静谧,说:“早点睡吧,晚安。”

然后挂了电话。

毕夏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夜空中被半扇沉云遮住的弯月,脑子里像是有烟花在持续不断地炸开。

诚然毕夏是与普通的娴静女生不同,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刚强的硬汉气息,但终归是一颗少女心,这么明显地被人调戏,她一时有些吃不消。

六月的夜晚,有微微小风,这风也拂不平自己心中的沸腾。

毕夏原以为种种迹象都表明她跟纪亦之间应该有戏,凭她的直觉,相信纪亦对自己虽然没有喜欢,但应有略微的好感。

可是没想到,她猜错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过去月半有余,纪亦也没再联系过毕夏。

有时毕夏发消息找对方,纪亦也只是很冷淡地回几个字,或者很久才回。

一开始毕夏有些难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更难过的了。不过久了,她也就释然了。

有人说,真心喜欢的人,见到面就想拥有。

但若对方不喜欢你,你心中的波澜不过是他心头的微风,再怎么想拥有,也像是货架上过期的凤梨罐头,有毒。硬逼自己吃下去,害的终究还是自己。

所以,无论你多么颜值爆表,温柔体贴,聪明伶俐,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还死抓着不放,根本就是找死。

自从毕夏跟佟雨分手,她经历过那段不太好的爱情,便心有余悸,时常告诫自己,人这一生,偶尔动个情可以,但是要记得保持清醒。

谢柔柔看毕夏这般拿得起放得下,说她花心薄情。毕夏笑笑没说话,她想起佟雨,在跟他分手的时候,他也说自己薄情,见一个爱一个。

只有毕夏知道,她这不是薄情,只是看似薄情而已,心里有两扇门,穿堂风来来去去,什么都留不住。

早上刚下了一场磅礴的冷雨,虽已停了,但雨雾还未褪尽,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毕夏来到公司,一坐在椅子上,便止不住地打哈欠。这阵子工作特别忙,加班也多,因为公司驿站改版,很多资料要更替,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

所以,毕夏总是听到有同事抱怨事太多,天天加班都睡不醒,太疲倦了。但毕夏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她还暗自庆幸工作繁忙,要不然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想去联系纪亦。

“陛下,你怎么来这么早?”掐着时间来上班的徐小宝,见毕夏早已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觉得不可思议。

毕夏又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起得早呗。”

“你有事?”徐小宝极为诧异地打量了她几眼,脸上划过一丝奇特的表情,说,“这阵子你天天来这么早,也不迟到了,绝对有事。”

毕夏一愣,随即笑道:“我有什么事,我不迟到改邪归正了,你也有意见?”

“不科学啊。”徐小宝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迟到狂魔竟然不迟到了?我宁愿相信你会蹦极不带绳,也不愿相信你不会迟到。”

毕夏在胸腔里冷笑两声,拿眼斜他:“闭嘴,你给我一边儿去。”

闻言,原本徐小宝还想回嘴两句,眼见总监来了,便连忙闭嘴,一脸严肃样地坐在位置上,假装工作。

虽然毕夏早已习惯了这人变脸的速度堪比闪电,但还是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办公室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毕夏转头震惊地朝声源处望去,只见总监一脸怒气,把手中的一本杂志又猛地摔在桌上,“砰”的一声,再次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他双手叉腰,勃然大怒道:“是谁负责的驿站消息通知?给我站出来!”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得毕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到底是谁?”总监见没有人站起来,伸出手又猛地往桌上一拍。

硕大的办公室里,顿时燃起了他火冒三丈的怒气,似要燎原。

静默,长久的静默,所有人都拉拢着头不发一言,更不敢说话。

这时,毕夏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低头,发现是徐小宝发来的消息,他说:“我的妈啊!我来公司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和颜悦色的总监发这么大的火,我猜一定是哪个倒霉蛋把站内消息编辑错了,这事这么严重,他一定完了!”

毕夏脸色铁青地看完短信,发现手心里早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的太阳穴更是突突地跳个不停,血管像是瞬间要爆炸一样。整个人犹如被推到黑暗的深渊里,脑海里像是突然响起“轰隆”的闷雷与刺眼的闪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再问最后一次,是谁?”总监怒发冲冠,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出来,两只眼睛瞪得极大。

毕夏咬了咬嘴唇,极度缓慢地站起来,在所有人惊讶而怜悯的眼神中,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对总监战战兢兢地说:“是……是我。”

“是你?!”徐小宝目瞪口呆地看着毕夏。

“很好,”总监面色灰白地怒视毕夏,大声说,“你给我马上到办公室来!”话毕,他便转身大步朝办公室走去。

“怎么是你啊?”徐小宝蒙了,一脸不可置信。

“是我负责的没错,”毕夏眼眶通红,声音都在颤抖,“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捅了什么篓子……”

“没事的,你先别担心。”徐小宝在毕夏肩上拍了拍,安慰她,“你先去问问总监,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夏点了点头,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涌上心头,她缓慢地往总监办公室里走去,拖着的沉重脚步,像是绑了几块巨石。

办公室内,总监沉默着把一个文件夹横甩给毕夏,不发一言,面目看起来很可怕。

毕夏脸色苍白地拿起文件夹,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后,如被雷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在胸腔里面扑扑乱跳。

“你现在知道做错什么了吗?”总监一副愤怒的表情,脖子上的筋都露出来了。

毕夏大脑一片空白,慌得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她支支吾吾地说:“总监,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消息写错的……”

“谁犯错是故意的?”总监对她一顿劈头盖脸地骂,“毕夏,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你竟然把站内消息的时间写错,而且还是通知所有用户公司新举办的活动日期!把6月13日写成7月13日,你知道给公司的信誉造成多大损失吗?”

毕夏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那既然已经发错了,不可以再发一次吗?”

“你还没明白你究竟错在哪儿吗?不是再发几遍的问题,是你做事的态度!”总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因为你把日期写错,公司为了补你捅的篓子,再给所有客户发了一遍站内消息,现在客服部都快炸了,接投诉电话接到手软。”

“真的对不起总监,”毕夏脸色发白,泪水马上就要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总监的神色稍微和缓了些:“你这个小姑娘,其实挺聪明的,就是做事情不太仔细,你回去好好想想,为什么犯这种细节上的错误。”

“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毕夏见他没那么生气了,松了口气,连忙弯了个腰,“谢谢总监!”

“你别谢我,我也没那么大本事保得了你,”总监叹了口气,“这次惊动了上层,他们开会原本要开除你,可是老板放了你一马,你要谢就谢老板吧。”

毕夏愣了一下,点头有些蒙地离开了总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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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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