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秦》 第17章 李牧败秦军 免费试读
“公子，蒙将军他们来了。”
石磊放下手中的毛笔，回头望着一脸恭敬的石力，有些恨铁不钢的说道：“石力啊，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奴隶了，不用一直称呼我为公子，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或者磊哥也行啊！”
“石力不敢，在石力的心中，公子永远都是石力的主人。”
“唉！”石磊长叹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算了，就随他去吧，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蒙大哥今日怎么有空到小弟这里来啊？”石磊进门的时候，满满的一桌子菜已经上好了，蒙恬三人正拿着大碗不断的拼酒呢。
“来的正好，”蒙恬端着酒碗冲着门口的石磊招了招手，“来陪兄弟几个好好喝几杯。”
“怎么了？”石磊关切的问道，他看出来了，蒙恬他们几人心情不好，而且还是很不好的那种，“军中出了什么事儿？”
“秦军又败给了李牧。”蒙恬没有说话，倒是蒙恬身边的王奔喝了一大碗酒后开口道。这王奔乃是秦国大将军王翦的儿子，石磊是在蒙恬的介绍下才有幸认识的，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很快变成为了知己。
“又败了！”石磊装作很是吃惊，“这次李大哥不是也跟着一起出征了的吗？来给小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磊看着一旁独自喝闷酒的李信，这个时候不论是王奔还是李信都没有到他们的发力期，虽说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地位，可根本没到后世史书中那种动辄率领十数万军卒的地位。
“唉！”李信长叹一口气，“这李牧太厉害了，有他在，大秦想要灭赵恐怕是不可能的。”
“到底怎么回事？”石磊来了兴致，这李牧前世的时候他听说过，可也只限于听说过而已，石磊并不了解这李牧到底有多厉害，如今看李信这个样子，石磊心中不由的一阵好奇，这李牧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信双目微眯，陷入了回忆。当日他随着大将军樊於期一起出征，本来一路顺利，连下两城，攻克了平阳。老将军在分析了战场局势之后，打算两万步卒留守平阳，亲帅五万轻骑直取晋阳。
轻骑秘行，一路上果然是一支赵军都没有遇到，大军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晋阳的郊野，可这时老将军察觉到了不对，赵国尚有数量可观的兵卒，又有李牧为将，可这一路上却一支赵国的军队都没有遇到，连小股斥候的影子都没有。
李信他们以为赵国怕了，秦军将士战心愈加炽热，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灭国之功正在像他们招手。不过樊於期却很是清醒，他知道李牧不可轻视，越是没有李牧的消息越是让他不安。最后，樊於期一咬牙力排众议果断下令回师，秦军求战之心虽烈，可秦军军法更是严明，主将一声令下，立即将战胜财货装车回军。
傍晚时分便已经到了滋水南岸的肥下之地，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灾难就这样突然降临了。肥下之地两旁广阔舒缓的青苍苍矮山上，突然冒出了森林般的红色骑兵，在夕阳光辉的照射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席卷而来，雪亮的弯刀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黑色的箭镞遮天蔽日，眨眼间便狠狠地扎进了黑色的铜墙铁壁之中。
一朵朵血花黑色铜墙上绽放，秦军将士虽然久经沙场，可当时的那种情况却实实在在地让秦军措手不及……
李信在亲卫的保护下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才冲了出来，可五万秦军优秀的骑兵却几乎损失殆尽，十不存一，就连大将军樊於期也畏罪逃到了燕国。李信亲眼目睹了袍泽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遗体被马蹄踏成肉泥，直到现在，每当李信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还是当日的那血淋淋的场景。
听完李信的话，石磊的心绪沉重的无以复加。石磊、蒙恬以及王奔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碗，面色沉重，一言不发，整个房间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压抑。蒙恬和王奔早已看过战报，可如今听李信讲来却另有一番感受，饶是他们久经沙场，听完后也不由的感到后背发凉。
李信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仰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不知喝下的是酒水还是泪水，“麃公临死的吼叫是：‘李牧！记住李牧！血仇’”。
石磊知道李信口中的麃公是他的直属领导，可以说李信是麃公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麃公为李牧所杀，李信心里自是不好受。
“蒙大哥，肥下之地宜于伏击吗？”石磊一阵恍惚过后，终于打破沉默。
“不，肥下地势开阔，四周只有一些矮丘，并不宜伏击。”蒙恬显然还沉溺在悲痛之中，倒是一旁的王奔开口向石磊解释了一番。
“你说不宜，那为何李牧就宜了？而且还能让五万秦军没有丝毫的察觉。”石磊目光炯炯的看着蒙恬三人，他知道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他并不需要要说的太满。
石磊知道王奔所谓的不宜，是以兵法而言的。然而，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将领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战争永远都是人的战争，人才是战争的主宰，所谓的兵法只是前人用过的计谋罢了。
李信已经回过神来，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出了肥下地势草图，指着图道：“这肥下之地方圆百里，大多都是一些说平不平说陡不陡的小山丘，山上处理寻常的树木之外，既没有峡谷险地，也没有隘口要道。依据兵法，这样的地方实在称不上险地。”
“然而，偏偏就是在这样寻常的地带，李牧却能隐藏十数余万大军发动突袭，其中奥秘，我们一直弄不明白。”王奔接着李信的话缓缓道。
“蒙大哥以为如何？”石磊平静地端起一碗酒，轻轻地泯了一小口。
蒙恬握了握拳头，“我大秦士卒对赵国的地形都很熟悉，好不夸张的说就是邯郸城门上有几颗铁钉我大秦老兵都一清二楚！肥下之地无险可守，而且四面都是平原根本无法收口。我相信李牧必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战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牧就是一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把肥下之地作为伏击战场；另一种就是李牧刚好带兵从这里路过，我秦军无意中闯入了他的军阵之中。”
石磊微微摇了摇头，看这样子蒙恬他们还是没有认识到战争的本质，他决定帮他们一把，“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论多么厉害的兵法，决定战争的结果的都是人，正如这次，你们都认为肥下之地不宜伏击，可李牧偏偏就在这里设伏，并且还打赢了，这就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
石磊虽然对李牧知之甚少，可多少也有些了解。李牧原本只是赵国北疆的一员守将，曾三年不与匈奴交战，三年后一战威震匈奴，使得匈奴从此不敢进犯赵国北境，一举成为天下名将。
常年在草原上与匈奴交战，使得练就了一套善藏飞骑，善开阔决战的独有战法。自春秋以降，中原各国战法，以地藏兵，开阔之地不阻敌。然而草原情况不同，草原之中险山恶水几乎没有，大军难以隐藏，然而李牧却能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能数十万骑兵隐藏下来而不被匈奴察觉，更是乘着匈奴大军南下时用飞骑大军合围痛击匈奴。肥下开阔，四面敞口，最不宜伏击战，而李牧却恰恰能做到。
石磊望着蒙恬几人，“其实各位大哥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待这场败战，至少这次让我大秦知道了李牧，知道了赵军还有这样一支李牧率领的可以阻挡我大秦铁骑脚步的军队。送给各位哥哥一句话，这也是家师曾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