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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3-23 12:15:16

湘行散记

湘行散记 沈从文 著

连载中 沈从文张兆和

精品好书《湘行散记》是来自沈从文倾心创作的一本历史类型的小说,小说的主角是沈从文张兆和,书中感情线一波三折,却又顺理成章,整体阅读体验非常不错。下面看精彩试读:《湘行散记》是沈从文散文作品中的精品,有种民间活泼泼的味道。1934年,沈从文返回故里,眼见满目疮夷,美丽乡村变成一片凋零景象,悲从中来,一路写下这些文字,抒发他“无言的哀戚”。书中,作者细织密缝出他的童年、他的往事、以及远行中船头水边的见闻。其间散落数十封才子沈从文与张兆和的往来情书。该书文笔自然淳朴,有如行云流水,迷人的“湘西世界”,质朴的风情,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艺术世界。

精彩章节试读:

1934年年初,因母亲病危,离开湘西已十几年的沈从文第一次踏上回乡的路。从北平经长沙到桃源后,沈从文雇了一只小船沿着沅水逆流而上,大约六天后到沅陵,又在船上度过五天才抵达老家凤凰。为了排遣船上的寂寞,沈从文写下大量给新婚夫人张兆和的书信,讲述水上所见所感。《湘行散记》即是在这些书信的基础上整理而成,我们从这本书中也因此集中看到沈从文对于故乡河流的书写。

沈从文在一封信中这样向张兆和(沈从文称为“三三”)描写故乡的河流:

三三,我因为天气太好了一点,故站在船后舱看了许久水,我心中忽然好像彻悟了一些,同时又好像从这条河中得到了许多智慧。三三,的的确确,得到了许多智慧,不是知识。我轻轻的叹息了好些次。山头夕阳极感动我,水底各色圆石也极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什么渣滓,透明烛照,对河水、对夕阳、对拉船人同船,皆那么爱着,十分温暖的爱着!……我会用我自己的力量,为所谓人生,解释得比任何人皆庄严些与透入些!三三,我看久了水,从水里的石头得到一点平时好像不能得到的东西,对于人生,对于爱憎,仿佛全然与人不同了。我觉得惆怅得很,我总像看得太深太远,对于我自己,便成为受难者了。这时节我软弱得很,因为我爱了世界,爱了人类。

对“水”的凝视使沈从文忽然发现心灵被一种爱充满,这种爱进而泛化到对世界和人类上面。故乡的河水因此启发了沈从文的博爱,而有博大之爱的人往往是如沈从文所说“软弱得很”的。同时也正像孔夫子说,“智者乐水”,河水也让沈从文“彻悟”,从中获得的是智慧。

而“水”带给沈从文最多的,是创作灵感。在《我的写作和水的关系》一文中,沈从文这样谈到故乡的河流:

我在那条河流边住下的日子约五年。这一大堆日子中我差不多无日不与河水***。走长路皆得住宿到桥边与渡头,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我虽然离开了那条河流,我所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我所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我文字中一点忧郁气氛,便因为被过去十五年前南方的阴雨天气影响而来。

对一个作家而言,有一条影响一生的河流的确非常重要,“河水”构成的不仅是写作背景和环境,也决定了作家的灵感甚至作品的风格。

故乡的水带给了沈从文博爱、智慧和灵感,也给沈从文的创作带来地域色彩。正是通过这条沅水,沈从文把自己的创作与屈原所代表的楚文化联系在一起。两千年前,屈原曾在这条河边写下神奇瑰丽的《九歌》,沅水流域也是楚文化保留得最多的一个地区。沈从文的《湘行散记》,同样生动再现了楚地的民俗、民风,写出了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乡土风貌。湘西作为苗族和土家族世代聚居的地区,是一块尚未被外来文化彻底同化的土地,衡量这片土地上生民的生存方式,也自有另一套价值规范和准则。沈从文的《湘行散记》的独特处正在于力图以湘西本真和原初的眼光去呈现那个世界,在外人眼里,就不免是新鲜而陌生的,而在沈从文的笔下,却保留了它的自在性和自足性。沈从文以带有几分固执的“乡下人”的姿态执迷地创造乡土景观,就像美国学者金介甫所说:“不管将来发展成什么局面,湘西旧社会的面貌与声音,恐惧和希望,总算在沈从文的乡土文学作品中保存了下来。别的地区却很少有这种福气。”因此,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构成了乡土地域文化的一个范本,“帮助我们懂得,地区特征是中国历史中的一股社会力量”。当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不可避免地走向世界文学一体化进程的时候,沈从文正是以乡下人的固执的目光,在《湘行散记》这一类关于湘西的书写中,为我们保留了本土文化的最后的背影。

如果说此前沈从文对湘西的书写,靠的是他对故乡的记忆和印象,那么这次回乡之旅,既是对故乡充满感情的忆恋之旅,同时也是清明而理性的现实之旅。《湘行散记》中的贯穿话题之一是“常”与“变”。沈从文在对湘西的“常”的观照中,也发现了“变”的一面。一方面,湘西世界的田园诗情、淳朴民风、自然人性依旧存在于湘西的自然与人事之中,似乎与历史的进程毫无关联,这即是沈从文从故乡感受到的“常态”的一面;另一方面,却是现代文明冲击下人的堕落,传统道德的丧失。诚如沈从文在《辰河小船上的水手》一篇中所说:

这个民族,在这一堆日子里,为内战,毒物,饥馑,水灾,如何向堕落与灭亡大路走去,一切人生活习惯,又如何在巨大压力下失去了它原来的纯朴型范。

《湘行散记》中的《桃源与沅州》、《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等篇也同样隐含着对纯朴的文明日渐“堕落”的隐忧。《箱子岩》、《虎雏再遇记》等篇传达的则是对故乡人原始生命力终将失落的预感。而当沈从文真正深入到湘西生活的内部,直面故乡人生存处境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湘西更本真的一面,看到生存世界的悲哀与残酷,由此便“触摸到沈从文内心的沉忧隐痛,”以及“那处于现代文明包围中的少数民族的孤独感。”(朱光潜语)

《湘行散记》因此展现了变动中的历史忧虑,也促使沈从文产生了一种生命的冲动,想如当年屈原那样,重新做一个地方的“风景记录人”,记下生命中神性的庄严与美丽,唤回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与人性相悖的生命形式,并试图重造民族灵魂与乡土文化。这些追求,都贯穿在作者回乡之旅的体验和观察之中,使《湘行散记》中作者的思绪在记忆和现实的双重时空中闪回的同时,也生成了一种思考湘西远景的未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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