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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1-04 13:38:50

杏园春满

杏园春满 仫仫 著

连载中 张蓉桃花

人气小说《杏园春满》由知名作者仫仫最新写的一本古代言情风格的小说,文中主角是张蓉桃花,本书考据严谨,细节翔实,全文讲述身无所长半点金手指异能也没捡着的奔四阿姨被老天爷作弄般地送回了古代,面对一穷二白的乡下农家院,阿姨傻眼了,要送你也送个祸水过来啊,再要不你也可以给那些上辈子没活好的人留个名额啊,二了吧唧地把她送回来这算怎么回事啊?!一平凡女人穿到古代后努力求生求存的俗套故事至少日更,灵感来了或者有喜事都狂更谢谢喜欢,谢谢长评,谢谢收藏,谢谢推荐!

精彩章节试读:

梁国渠城,端王府东巷角门。

“赵妈妈,这些可是我从张家村、王家村和老邓家村里千挑万选带出来的几个,模样好,底子也干净,您看看这头面,都是修的干干净净的,老婆子我可都是挑了最好的几个来的,而且您放心,她们家事清白着呢,个个都是良家子,规矩我一早就照着您老吩咐的都教过了,您再给瞧瞧,看看还有哪儿不合意的地方,我再给您换几个来?”谄媚干哑的声音,镜头摇到角门台阶前,一身粗绒褐襟的王婆子正仰脖望着台阶上覆手站着的黑脸妇人介绍道。

妇人顺着王婆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眼角微弯,下巴略点,笑意不达眼底,并不下阶,也不开口,只抿唇静瞧着台阶下两米开外站着的一群青嫩娇鲜的小丫头——浅色粗布外衫,丫鬟辫,脸上擦的粉不甚浓,有几个嘴上带了少许胭脂,俗气的大红反衬得一张嫩脸庸俗傻气,又是些个没脑子没规矩的,赵妈妈眉尖微挑,不动声色地给了旁边小丫鬟个眼色。

小丫鬟赶紧识趣地直起腰板,提高了音量开口道:“都起来吧,赵妈妈心肠好,见你们都规矩懂事,不忍心看你们受累,这才刚烧完一炷香就叫了起,你们以后到了贵人那儿,可要记着赵妈***好才是!”说完,又冲着赵妈妈那边伏了伏身。

阶下早已站累了的众小丫头们还算识得点大体,并未呼啦啦一下起身,而是脆生生地答着“谢赵妈妈”又蹲了个全礼,才一一拔直了膝盖,声音整齐划一,不慌不忙,站直后,众小丫头们的头肩依旧保持完好的微躬,行完礼的双手也依旧安静地合放在小腹前,不乱摇乱晃。

光是这一套动作就练了二十来日,每日两三个时辰地站、蹲,练得好了才可以来这边给雇主相看,这王婆子也是个老人精,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管事在挑人之时最看重哪些地方,相貌、身段、口条,最最着紧的还是些规矩礼教的细枝末节处,崩管这丫头会的规矩有多少,平时做事谨不谨慎,只要她在这相看的半个时辰里做好王婆子提心面命的那几套动作,她就是老实规矩的。

Chun杏低眉耷眼,让这些信息一点点烂在肚子里。

渠城乃是梁国燕州的第一大城,来往交通要道,燕州商业经济和政治权利的最中心,土楼就位于这座边关重城的西北角,离着端王府一个来时辰的车程,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制,大概也就两个多小时,Chun杏便是挤在这一群青红蓝绿的小丫头中间,被王婆子提着耳朵耳提面命了半道,带着一身的俗粉味和满耳朵的厚茧来到这儿的。

人家府里的管事叫了起,切记要先跪安再直身,且不能全直,要七分直三分躬,Chun杏听得左耳冒右耳出,时不时拨浪鼓似的地猛点几下脑壳,心底则悄悄打着哈欠,暗骂王婆子是老鸭子,呱呱呱呱。

“呦,您瞧瞧,我这老婆子糊涂的,都忘了跟您交代了,前两排的这几个可都是老朱婆子她一手教出来的,规矩好着呢,会认字、劲气足,绣活底子也扎实,长的更是没的说!”王婆子咯里吧嗦地向赵妈妈上门推销着。

赵妈妈只面无表情地听着,既不应声,也不答话,鹰一样厉靼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梭巡着。前几排是有那么些像点样子,练过几天和练过几个月的拿出来一比就是不一样,长得美丑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身上的那股劲儿,那道气韵,相比之下,后面几排的是稍显差了些。赵妈妈难得地瞧了眼王婆子,这老妖婆也算厚道,没只顾着硬推销自己的丫头,倒是按着规矩把朱婆子教的都摆在前边了。

王婆子接到赵妈妈递过来的眼锋,立时躬身上前,赔着笑脸给赵妈妈一一介绍开哪个丫头的绣活怎么怎么精秀,哪个丫头的字认得多认得全,哪个丫头嗓音好会唱上一两段……

衬着前面王婆子母鸭嗓的背景音乐,被排在最后排紧右边的一个小丫头此时正规矩地“三分躬”站着,只见其上身简单地着了件黄豆色窄袖粗布襦衣,下身着条青白色长裤,腰间扎了条杏色布带子,头发扎成两个丫鬟小辫,拿条布巾固定在脑后,眉毛略有几分粗,胜在形状够好看,长睫似羽,安静地停在眼窝下,留下一弧暗影,微弯的脖颈间,露出的皮肤白皙净华,无需抬头就已让人添了几分喜意。

这样一个模样标致的丫头,站得却是离赵妈妈最远,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事实上并非Chun杏不想往前站,而是这六六三十六的方块站位也是有讲究的,什么“朱婆子一手教出来的”,狗屁!等人都卖完了,朱婆子也不会晓得自己教的人都卖到哪里去了!那老凶婆就会管教,不会管卖,低头示人的事她干不出来!而所谓的“前三排”、“规矩好”、“模样标致”不过都是用银子买出来的罢了,第一排的五十文,第二排的三十文,第三排的十文,简单明了,Chun杏站在第六排,零文,而幸运地是,若不是她隔壁那个女孩今早突然拉肚子来不了,Chun杏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两年前Chun杏开始不再相信这句话,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别人的手心,而她,就是要开始成为那个“别人”,然后掌握别人的命运。

两年前的Chun杏姓王,差两个月满十一周岁,住在渠城边上不算太穷也不算太富的王家村,王家村里富田不多,这几年靠着给渠城里的大小酒楼供货过的也算温饱不愁,可Chun杏家里偏就穷的山响,不为哪般,就为Chun杏有个没事就爱闹腾上一通的好爷爷和一大堆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防空洞里冒出来整天骗吃骗喝的穷亲戚。

话说Chun杏她爷爷去年冬跟Chun杏三叔置气,装病结果装出了真病,真把腿摔断了,恰好赶上百年难得一遇的超级大寒冬,腿没养好肺病又犯了,新病旧疾一起,Chun杏爷爷愣是没折腾死,倒是把Chun杏一家上下累个够呛,原因无他,Chun杏他爹是家中老大,养活亲爹这种差事必须也只能落在他一家头上,短短三四来月,二叔一家搬走远遁,三叔欠了一屁股赌债,Chun杏家雪上加霜,家底全部掏空不说,连几间破瓦房和几十亩瘦田都差点没保住。

不过尽管如此,Chun杏爹和Chun杏娘外加Chun杏四个哥哥也从未起过半分要卖Chun杏的心思,Chun杏至今仍记得她娘在得知她独自找到王婆子签了卖身字据的消息时哭的泪涕俱下,为此Chun杏还挨了她娘一顿好打,最后被她爹和四个哥哥拦下,一家人抱在一起又哭了好久。

哭的眼睛都疼,这就是Chun杏当时的感受,看着那几个“熟悉的陌生人”哭的那个伤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也跟着难受,虽然其实她内心世界是无比雀跃和欢喜异常的,看来演员这活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自己当年没选择从影真是选对了。

“第一排右起第三个,把头抬起来看看。”台阶上赵妈妈发话,声音慈和,仿佛世上最慈祥之人。

被叫到的小姑娘依言起身抬头,弯眉圆脸,光洁的额头略有点宽,眼睛不大眼神却是干净清澈,鼻梁挺翘,好歹算是占住了“清秀”二字。

赵妈妈心下点头,王婆子果然熟知官家府邸收买丫头的脾胃,这种模样的丫头通常最得夫人小姐们的喜,也最容易被提到屋里深加重用,“叫什么名字,可会认字?”

“回赵妈妈话,”小丫头规矩地一伏身,“奴婢名叫兰花,王家村人,今年十四了,认得几个字。”

正在跑神的Chun杏第一次竖起了耳朵,答话之人正是跟她一同从王家村来的王兰花,两家住得一墙之隔,Chun杏娘跟兰花娘好得似姐妹一般,兰花家男丁少,地又薄,一年到头也没多少进项,两家穷到了一处,彼此又都是个倔耿脾气,两家大人便极其相投,相互扶持照顾,听说Chun杏卧床那会儿,兰花娘来送了不少吃食。

“可会写自己的名字?”赵妈妈又问。

“回赵妈妈话,奴婢会写。”兰花说着上前在八角桌上压着的宣纸上提笔蘸墨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姿势也不对,但“兰花”两个字确是写对了。

未多一笔,未少一划,赵妈妈心下不禁又满意了几分。

在这个陌生的古代社会里,识字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人只有识了字才算是开了蒙,不再等同于不开教化的野物,而在下人中间,识字是一项技能,可会可不会,会了便能让人高看你几分,不会也没人怪你,像端王府这样的重府,下人识字就像一扇门面,乃是府邸给他人口舌言论的众多谈资之一,而矛盾的是,下人大多只允许学会自己的名字和顶多几个简单的汉字,学得多了反会遭诟病。

复杂纠结的古人心理啊……站在后排的Chun杏竖耳听着前面赵妈妈和兰花的一问一答,只听赵妈妈接连又问了几个“可会这个”、“可会那个”的形式问题就对身边丫鬟示意记录在册。

看来兰花是被留下了,Chun杏又偷偷地烂下了一条信息,这是王婆子带她们来相看的的第二个卖家了,头一遭兰花被同屋的小丫头陷害留在了土楼,Chun杏也恰巧身子不爽利休在土楼里没去成,这一遭兰花病好了,上次害她的那个倒是病倒了,而这个病倒的也恰巧就是Chun杏顶替其而上的那个。

“第二排右起第一个,把头抬起来看看……”随着兰花被问话的结束,下一个小丫头的考较也应声开始。

听得有几分腻味了的Chun杏,双眼盯着脚边地面的青石砖,这家地面砖砌的不错呢,砖色统一,砖面光洁,就跟这王府的外表和王府里出来的那几个丫鬟、仆妇一样,外表干净光鲜,内里更会奢豪华贵吧,想来自己在王家村里兜兜转转了两年多,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未来的出路和挣钱的道,难道真要做几个木盒卖豆腐去?靠山?不知这端王府地桩打的如何,禁的禁不住自己这么“靠”上一“靠”?

凝黑的瞳孔收了收,思量得再多又如何,计划不如变化快,走一遭算一遭吧,Chun杏下巴微抬,开始正眼打量这个被她暂定义为“落脚之处”的地方。

赵妈妈正考较着前几排小丫头问题,就见最后排的一个竟然自个把脸抬起来了,虽不明显,却未能逃过赵妈***眼界,后者当下在心中冷笑,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昨日太太刚刚交代过,府里诸位少爷小姐的脾气Xing格俱是不同,嗜好也各不仿似,等牙婆来了记得多买几个丫头回去,到时候也好让他们挑自己可心的。

说是让他们挑,可谁先挑谁后挑就不一定了,嫡支和庶支挑的人选就更不是他们自个能定的了。最重要的是,太太的话里还藏着一层意思:脾气嗜好不同,那相对的丫鬟自然也就要不同的了!那些仗着自己长了个好模样就有点野心思的,也不是毫无用处,就看你怎么用了。

赵妈妈想着睇了眼Chun杏,头脸长的不错,肤质瞅着也算白净,略点头给旁边立着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依令记下了最后排的这个,记完后又抬头瞄了眼,不就是长的有几分姿色麽,拧鼻哼了声不再理会。

晌头偏过,一个时辰转眼过去,小丫头们被考问了名字、祖籍、活计之类的常问问题,又考了女工、识字,最后留下了一十六人。

眼睛合成一线的王婆子见Chun杏被挑中了,稍微惊讶了下,但也没太当回事,又紧着抓空讨好了几句赵妈妈,便转身随着小丫鬟去账房支钱了,一路上还叨叨着,这和王府做生意就是爽利,不用讨价还价,丫头**的好还有打赏,不像一些小门小户的,买个人挑三拣四不说,还净想着压价,再者也是自己教的丫头好,规矩学的全,字认的多,总之哪哪都好……

临走前Chun杏和其他几个被留下的小丫头特意去看了眼王婆子,托她把卖身银子带回老家去,顺便给家里带个好。

Chun杏看了眼王婆子,从串钱中卸下一沓塞到王婆子手中,脸上堆笑道:“这一个多月王妈妈对杏儿一直是照顾有加,杏儿也一直都把妈妈当自己亲人看待,以后杏儿不能常伴您左右听您的教诲了,这点小钱妈妈您拿着,是我孝敬您老的,剩下这些麻烦妈妈捎给我娘,叫她安心,以后每年的月例银子我一定都会托人带回去的!”牙酸,学古人说话真是累啊。

早就腻烦了这些虚情假意的王婆子,面无表情的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勉强扯了扯嘴角,“小丫头放心吧,银子和话,老婆子我一样不差都给你带到!”

“那就多谢王妈妈了,杏儿在这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就认识妈妈这一个同乡的长辈,以后妈妈要是想杏儿了,就多来瞅瞅杏儿,杏儿定会好好孝敬您老的!”继续酸。

“好了好了,”王婆子摆了摆手,连假笑都懒得再装,“要没什么事,就赶紧进去吧,以后好好听府里妈***话,勤快点干活,少给我丢几分面皮就行了。”说完,“啪”地一挥手揭下了马车的帘子,催耸着车夫快快赶路,她还要带着剩下的小丫头们赶在天黑之前去下一家。

吃了“闭帘羹”的Chun大姨全然不以为意,那个装卖身钱的布包是空的,里面连半个铜板也无,Chun杏不相信猪会上树,就像不相信“鸭子”会吐骨头一样。

掸了掸衣袖,Chun杏抬手将飞出来的鬓角捋过了耳后,转身抬脚进了王府角门,一进门,就看见刚才考问她们的一个小丫鬟正在点人,Chun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站进排里,周围的小丫头都在好奇地打量,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祖上保佑的好运气和将来要过上的好日子,兴奋地,雀跃地。

前面点人数的小丫鬟见人数够了便叫了一嗓子,大幅度地比比划划着叫她们两人一排,排好排带她们去奴才们住的外宅偏院。

含着下巴,Chun杏依旧跟在最后面,上一世留下的各种习惯通通被她完美地遗传到了这一世——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绝对不往前靠,谁爱靠谁靠。

“这王府院子真大,真气派,光这一处偏院就能装咱们土楼三个了!”队伍中开始窃窃私语,全然忘了王婆子之前在驴车上的那番点拨。

“你知道什么?你才见过几处大宅子?土楼那也配叫院子!不过就是个土围墙罢了!”

“土围墙?有三层楼高的土围墙吗?冬梅你竟逗我!”

“谁逗你了?爱信不信!哎,那个Chun杏怎么也进来了?”

“谁知道了,走了狗屎运了呗。”

前面的话语声悄悄传到后边,还有一人好奇地问,谁是Chun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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