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康宁公主的时候，她正坐在公主府的凉亭里悠哉地吃这婢女给她剥好的葡萄。
倒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嘴里被塞满热炭的婢女。
不知道还遭了什么罪，地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像一朵朵朱梅。
牙婆不敢多看，领着我们一行走上去。
她满脸堆笑：「见过公主，这些都是奴婢精挑细选出来的。」
康宁公主瞟了我们一眼，突然震怒非常。
她指着我，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这种烂了脸的货色也敢送到本宫府上!」
说着康宁公主一招手，眼瞧着就有几个侍卫围上来。
「刚巧，本宫近日新得了一匹宝马，便拿你拴在后头，看看它带着你跑遍京城，要多少时辰!」
此时牙婆已经跪倒在地，吓得面如土色。
簌簌发抖之间，她语速又急又快地说：「公主且慢，求您听奴婢一言!」
我被牙婆扯到前头，和她一起跪在康宁公主面前。
「这个叫墨玉的丫头虽然容貌尽毁，可她有一语成谶之能，想必对公主有用。」
牙婆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膝行上前，阿谀奉承。
「公主不是一直将傅家人视作眼中钉吗?若有墨玉诅咒，他们也蹦哒不了多久!」
康宁公主眯着眼觑了我一眼，说道：「证明给本宫看。」
牙婆用手肘捣了我好几下，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冷汗。
我抬起头，在凉亭中环视一圈，突然伸手直指着康宁公主身边的一个婢女。
说道：「你会因为口舌是非，三日之内必将死于非命。」
一时间凉亭之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那个婢女变了脸色，上前一步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她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脸被她打得歪，头上的木簪都摔在了地上。
舔了舔嘴角上的鲜血，我心里那股子想杀人的劲里面涌上来。
我攥紧拳头把那股邪念压下去，弯腰捡起桂花木簪插回头发上，随后我紧紧盯住婢女的脸慢慢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冷笑。
婢女被我看得浑身发毛，转头便向康宁公主哭诉：「公主，这贱蹄子竟敢在公主府内诅咒奴婢……」
康宁公主此刻却来了兴趣，她根本不顾那婢女所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好，三日之后，便看看你的本事。」
牙婆这才长出一口气，谄媚道：「公主，墨玉的谶语从未失灵过。」
就这样，我被留在了公主府内三日。
康宁公主说了，若我和牙婆胆敢哄骗她，便要叫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三日之后，康宁公主身边的那个婢女，当真死了。
她是在清早被人发现死在湖里的。
浑身涨白发肿，被湖水泡了一夜有些面目全非。
尸体打捞上来之后，才发现她的舌头都碎成了一条一条的，嘴里还塞满了石头。
身边得力的婢女死了，康宁公主非但没有伤心惊怒。
她反而拍手大笑：「当真一语成谶!」
就这样，我被留在了公主府中，做康宁公主的婢女。
然而只有我知道，那个婢女并非死于谶语，我的谶语之能也纯粹子虚乌有。
她是我杀的。
我从背后敲晕了她，剪碎了她的舌头，又往她的嘴里塞满了鹅卵石，将她溺死在了湖水里。
死之前，婢女从一开始的侮辱谩骂，变成了后来口齿不清、涕泪横流的求饶。
我停下了动作，决心让她死个明白。
「你还记得寒清法师吗?就是被你指证，亲眼看到他对公主无礼的那个。」
婢女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惶而绝望。
我将她的头按在湖水里，享受她每一刻像疯狗一样的挣扎。
扭曲凄厉的脸一下下被湖水的波纹打碎。
我平静且无情地说道，「我要一个一个的杀了你们。」
